他安安靜靜的,垂着精緻漂亮的眉眼,長睫遮住了那雙好看的眼睛,捧着杯子的手指纖長冷白,手腕上纏着一圈紗布。
喝了一會兒水,顧肆才把杯子放下來,有些懶散地扯過旁邊的抱枕,下巴墊在上面,眸子半眯着。
“知道今天郭婭爲什麼找你嗎?”
兩人接觸的太自然,連顧肆都沒有及時意識到自己的異樣,倒讓郭婭看出來了。
阮棲坐在他對面,給自己又倒了杯水。
她點點頭:“大概能猜到。”
顧肆稍稍向後仰着,額頭的碎髮染了屋內暖黃的燈光,散漫又隨意地望着天花板。
嗓音很輕,漫不經心一般。
“那你是怎麼想的?”
郭婭那個女人啊,自私又狠辣,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性格。
阮棲莫名擡頭:“我能怎麼想,我又沒做錯什麼。”
她鼓了鼓腮,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是她在無理取鬧。”
竟然把顧肆當成了她的私有物。
顧肆擡起長睫,淺褐色的眸子靜靜盯着阮棲瞧,半晌,緩緩勾脣,緋色的薄脣彎起淺淺的弧度,連眸子都多了幾分光。
只看了一眼,顧肆就收回視線,但眼裏的笑意卻並沒有褪去。
他擡手扯了扯領口,露出頸間白皙的皮膚,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放鬆又散漫的姿態,嗓音慢悠悠的,像是有隻羽毛在輕輕晃着。
“我今天在你這兒借住怎麼樣?”
話題轉換的太快,阮棲稍微愣了一下,有點莫名地看着他。
“爲什麼?”
顧肆抱着抱枕,整個人都陷進柔軟的沙發裏,東倒西歪的。
“就是想住一晚啊。”
他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又轉頭去看阮棲,淺褐色的眸子眨啊眨的。
“都這麼晚了,你還要趕我走嗎?”
這話說的,可真理直氣壯啊,明明是他自己不請自來。
阮棲:“……”
她攤手:“可是我這裏沒有地方給你睡。”
簡陋又狹小的房間,只有一個臥室。
顧肆不甚在意,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位置。
“我就在這裏睡。”
他突然乖巧禮貌,仰着腦袋看阮棲,眸子映着燈光,顯得亮晶晶的。
“可以嗎?”
阮棲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去了自己臥室。
沒一會兒,她就抱着乾淨的被子和枕頭出來了,隨意地拋到顧肆身上。
“我不管你了哦?”
顧肆很淺地勾了下脣,把被子抱住,也不管自己被蹭得亂糟糟的頭髮,溫順地點點頭。
“好的。”
阮棲往自己的臥室走,走了沒幾步,又慢吞吞地退回來,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那邊有乾淨的毛巾和牙刷,你自己看着辦。”
怎麼可能真的不管他。
顧肆繼續乖巧點頭:“知道了。”
阮棲努努嘴:“別讓傷口碰水。”
顧肆低頭看了眼自己纏着紗布的手腕,慢吞吞地“哦”了聲,覺得有些新奇。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