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也確實該困了。
少年半闔着眼，腦袋一點一點的，因爲睏乏，眼角微微泛着紅。
阮棲摸摸他腦袋，讓他靠着自己肩膀。
“睡一會兒。”
她身上還帶着外面沾上的涼意，洛隱卻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低頭蹭蹭她頸窩，聲音都彷彿含着水汽，軟乎乎的。
“嗯。”
阮棲怕他着涼，給他穿了不少衣服，就這麼睡着也沒事，她小心抱着，怕路途顛簸會磕到腦袋。
林月婉一看，車裏就她一人孤孤零零的，心裏更加不平衡了。
她心裏有了計劃，暫時不打算招惹紀湘，便只能把氣撒到趙雁芙身上，陰陽怪氣地開口。
“趙小姐出來怎麼也不多帶件衣裳，你要是生病了，那我們就平白被連累了。”
趙雁芙早就看林月婉不順眼，見她主動挑釁，也不客氣。
“你這是看我穿天浩的外套心裏不舒坦了吧，沒本事的女人也就會說點風涼話了。”
秦天浩莫名被扯進女人之間的戰爭，哪個也不想得罪，有點束手無策。
林月婉咬着牙，一方面理智告訴她不能跟趙雁芙吵，一方面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靠着肩頭的洛隱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又往阮棲懷裏蹭了蹭。
“好吵。”
阮棲捂住他耳朵，聲音壓低了，帶了點威懾意味。
“都閉嘴。”
趙雁芙哪裏被人這麼斥責過，當下就要頂嘴。
阮棲瞥她一眼：“再不安生就從車上滾下去，出這趟任務危險多着呢，就算你們哪個死了，也是意外。”
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現在就看誰更倒黴了。
趙雁芙也只好把氣忍下來，再一次後悔跟着隊伍出來。
小白臉也不理人，她在家裏睡大覺不好嗎？
道路變得顛簸，漸漸駛進了荒野大地，趙雁芙消停了一會兒，突然扒着窗戶往外看。
“紀湘，你是在哪裏受的傷？”
阮棲淡淡瞥了窗外一眼：“記不清了。”
提起這事，趙雁芙還有點幸災樂禍。
“你也沒有那麼厲害嘛。”
阮棲懶得搭理他，見洛隱已經睡醒了，往他手裏塞了個蘋果。
少年懵懵地攥着蘋果，腦袋還抵着阮棲肩膀，小聲哼哼。
“難受。”
大概是第一次坐車不習慣，加上之前那點酒勁兒還在。
阮棲哄他：“你喫點東西，過會兒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她這一趟帶了不少喫的東西，把家底都掏光了，全當是一次旅遊，得好好享受。
趙雁芙看得眼饞：“紀湘，給我一個蘋果，錢我給你雙倍。”
阮棲自己拿了個蘋果，慢吞吞啃掉一口。
“不給。”
趙雁芙氣得要死，乾脆把臉轉了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阮棲拿着蘋果，正打算啃第二口，旁邊卻突然湊過來一個腦袋，洛隱咬了一口她的蘋果。
阮棲一頓：“我不是給你一個了嗎？”
洛隱眨眨眼，鼓着腮幫子看她，像是沒聽明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