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皇帝一貫不喜歡操心這些事情,而且秦灼陰晴不定,有時候脾氣上來了,會直接把祭祀流程簡化,根本不顧大臣的反對。
所以這次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生怕皇帝會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意見。
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進行地這麼順利。
解決了祭祀大典的事情,禮部尚書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有些欲言又止。
阮棲挑挑眉:“還有什麼要說的?”
禮部尚書猶豫着開口:“陛下最近可有封妃的打算?”
他也不想問這個,主要是最近後宮有個妃子得到皇帝寵幸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他擔心萬一皇帝心血來潮要封妃,禮部來不及準備典禮事宜啊。
阮棲一噎。
封妃?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屏風後的秦灼坐直了些,垂眸思索着什麼,半晌,輕輕搖頭。
阮棲得到信號,果斷否決。
“沒有。”
禮部尚書心裏一喜,連忙行禮告退。
沒有好啊,給他們省事了不說,外面那些虎視眈眈的臣子們心裏也有個數了。
皇帝雖然寵愛這個妃子,但還沒有封妃的打算,後來的人就還有機會。
打發走了人,阮棲也難得再裝出一副正經樣子了,趴在案桌上喫點心。
秦灼看她一眼:“你不生氣?”
阮棲一臉莫名:“我爲什麼要生氣?”
秦灼冷哼:“那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會封你爲妃。”
阮棲眨巴眨巴眼睛:“秦灼,”
戲癮上來,阮棲乾脆捏着嗓子演了一段。
“妾身辛辛苦苦爲陛下操勞至此,陛下連個妃位都不肯給?”
秦灼有點彆扭,仍然嘴硬。
“有什麼好怕的,你能做出什麼來?”
阮棲啃一口點心:“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會做出什麼來。”
要真是發展到那一步了,大不了拎着包袱出宮去,隨便找個地方安度餘生。
秦灼看着她安靜下來的模樣,沒由來的,心有點慌。
他抿了抿脣:“你想要什麼?”
阮棲沒把他的話當回事,語調懶散,帶着點笑。
“我想要什麼,陛下都會給嗎?”
秦灼矜持點頭:“可以考慮。”
阮棲拍拍手上的點心碎:“嗯,那等我想到了再說吧。”
秦灼微微有點怔:“你現在沒有想要的嗎?”
比如……後位。
阮棲想了想:“有啊,我想給我父親報仇。”
可這事吧,牽一髮而動全身,有點不太好解決,阮棲覺得現在還不是個好時機,最起碼得等西邊百姓叛亂那件事過去之後。
秦灼不說話了。
他垂着頭,脣線僵直着,看着似乎很不高興,指尖揪着毯子邊緣,因爲用力,指腹都開始泛白。
他給她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她竟然只想爲父親報仇。
也對,她本來就是爲了這個才進宮來的。
秦灼垂眸,勾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
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