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反省了一下，覺得不是自己太笨，是她刷題太快了，會的題就做得很快，所以不會的題就攢了很多。
她琢磨了半節地理課，偷偷給季時傳紙條。
季時坐姿很標準，眼睛和桌面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筆下不停，在教地理的班主任眼皮子底下寫數學卷子。
一團紙球滾過來，季時的筆停了下，藉着桌洞的遮擋打開了。
【班長大人，放學後我可以在手機上問你題嗎？】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有報酬，可以按照家教的薪資付費。】
阮棲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擺弄着筆，等着季時給她回覆。
在放學後還問他的題的話，其實有點浪費人家時間，所以阮棲願意給他報酬，他如果拒絕也完全沒關係。
很快，阮棲感覺到後背被人輕輕戳了下。
她悄悄把手探出去，食指勾了勾，示意季時把紙團塞到她手上。
可能是班主任已經走下了講臺，她看起來有點緊張，食指翹起一點弧度，看上去很可愛。
季時斂着眉眼，把紙團放在她手裏，指骨不經意似的，輕輕劃過她掌心。
阮棲蜷了蜷手指，把紙團接了過來。
【可以】
像是配合她那一行小小的字，他也刻意把字體寫小了，跟上面的對比，竟然有點微妙的私密感。
【報酬可以換嗎？我不缺錢】
阮棲想，他何止是不缺錢，季家比遊家還要有錢得多。
阮棲在嘈雜的背景音中轉身，趴在後桌上，盯着他攤開的試卷看。
“那你要什麼報酬？”
她眨了眨眼，誠實道，“我只有錢。”
其它的她也給不起。
季時把試卷翻了面，平靜地撩了下眼皮，似乎在思考。
“幫我整理錯題吧。”
阮棲直起身子：“錯題？”
季時輕輕點頭：“需要一本錯題集，但我懶得抄了，你每天幫我把錯題整理出來，我免費給你講題。”
阮棲在心裏盤算了幾秒，覺得這筆交易非常公平，他給自己講題用的時間完全就可以抵消抄一遍錯題的時間，兩人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她果斷點頭：“成交。”
季時似乎是笑了下，但很快垂下了眼。
“嗯。”
他從桌洞裏掏出一本習題冊，有明顯的翻書痕跡，幾乎每隔幾頁都會有一個小小的折角，像是在標記什麼。
“所有我用紅筆勾畫過的題目，你從小到尾抄一遍就可以，也可以直接裁剪。”
阮棲接過來翻了翻，發現這上面除了一些紅筆勾畫和折角，幾乎乾乾淨淨。
她疑惑地擡眼。
季時輕聲解釋：“上面的答題區太小，我用了別的稿紙。”
阮棲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季時補充道：“這本書的錯題，抵我給你講一個月的題，你一個月後抄完再給我，可以嗎？”
阮棲沒意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