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這是倒數第二個考場，老師監考地不嚴，看到阮棲睡覺時皺了下眉頭，但也沒說什麼。
在考場上睡覺一分鐘能抵半小時，阮棲斷斷續續睡了半天才聽到考場收卷的鈴聲，監考老師從後排開始往前收卷，收到阮棲這裏時愣了一下，顯然是沒在這個考場見過能把卷子填滿的人，就是抄，這些差生也懶得抄滿。
阮棲沒太在意老師的狐疑眼神，卷子還沒收完就跟窗戶外面的方語對上視線，她的考場在樓上，趁着20分鐘的休息時間來找阮棲。
她挽着阮棲胳膊，順着人羣往廁所溜達。
“這次作文好難寫啊，我連它給的命題都沒看懂，好擔心會寫跑題。”
廁所門口已經擠了不少人，阮棲排了會兒隊進去，聞到了很重的煙味。
廁所唯一一扇大窗戶邊站了個女生，塗着甲油的手指間夾着菸頭，一邊抽菸一邊按手機，旁若無人，其他女生也不敢說什麼，只在出去之後議論兩句。
阮棲洗完手，那個女生也抽完煙擡起了頭，看到她時嗤笑了聲。
“呦，好學生考得怎麼樣啊？”
張晴晴充滿諷刺地問，菸頭隨意丟棄在地上。
阮棲對這個名頭半點不心虛，表情平靜。
“挺好的。”
張晴晴五官扭曲一瞬，顯然是被她的不客氣氣到了，她冷哼兩聲，意有所指。
“真想不到，你竟然變得這麼快，虧我們幾個還把你當小姐妹呢。”
阮棲敷衍地回：“人都是善變的。”
她出了廁所，又等了會兒方語纔出來。
“去小賣鋪嗎？”
阮棲看了眼手錶：“還有十幾分鍾。”
方語拉着她飛快下樓梯：“那我們抓緊點。”
她個子比阮棲還矮一些，但跑起來爆發力很強，又有常年搶飯的經驗，樓梯下得飛快，阮棲配合着她的步速，在樓梯拐角處身子一偏，跟來人撞了個正着。
樓梯上撞一下不是鬧着玩的，阮棲一手攥着樓梯扶手，一手下意識扯住被自己撞到的人，那人也刻意向前傾着身子來維持平衡，被她這麼一拽壓着她踉蹌了兩步。
阮棲毫無準備，鼻樑骨撞到什麼，眼眶驟然一酸。
季時一手攬在她腰後，聽到她的悶哼時才反應過來，迅速拉開距離。
“撞到了？”
阮棲淚眼朦朧，酸爽感直衝天靈蓋，虛虛捂着鼻尖不敢碰，尾音都在抖。
“疼——”
季時抿着脣，眸光有些緊，聲音卻是啞的，輕輕地哄她。
“給我看看，我看看流血了嗎？”
方語也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在旁邊小聲地勸。
“對啊，蔓蔓你給我們看看。”
阮棲疼得直仰頭，把手放下給他們看。
鼻尖通紅，但好在沒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