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阮棲，微微頷首示意，視線在稚生身上短暫地停頓了下。
“蘇小姐，”
喬良臉上帶着無奈的淺淡笑意:“你的做事風格實在獨特。”
他是指阮棲讓張霏霏去纏着他這件事，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蘇小姐會給他找來這麼一個大麻煩。
阮棲咳了聲，心虛，也不太好意思。
“抱歉，當時也沒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喬良淡淡笑:“也可以理解，”
他模樣溫潤，似乎並沒有太介意。
“蘇小姐能這麼輕易地答應來見我，是有話要說吧。”
阮棲沉吟一會兒:“我想先聽聽喬先生的想法。”
喬良捏着茶盞，若有若無地笑了聲，搖搖一指稚生。
“蘇小姐想聽我開口，就不該把當事人也叫過來。”
這位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仿生人。
阮棲順着他的視線看向稚生，後者眨眨眼，模樣無辜。
她搖頭:“稚生不會插話的，喬先生儘管說。”
喬良斟酌幾秒:“我想蘇小姐也知道，你身邊這位和普通的仿生人不同，他身上有很多特質在向人類趨同。”
也就是說，已經有仿生人可以自我升級，在潛移默化地學去人類的一切，甚至包括情感。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
他緩聲道:“我查過你們蘇氏，當初製作這批仿生人時，大部分是在外國研究員的指導下完成的，但那些人，遠遠沒有這種水平。”
阮棲並不意外他會提起這些，喬良本身對高級智能就有些一定的研究，身爲商人，他又比尋常人更敏銳一些，能意識到稚生的不對勁很正常。
她垂着眼，看上去很平靜。
“抱歉，我無法解釋什麼，這些變化可能連稚生自己都說不清楚。”
阮棲語調很緩:“我想喬先生可以靠自己去找到答案。”
喬良聽着，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蘇小姐是害怕我對你的仿生人做什麼嗎？”
他笑道:“我不做奪人所愛之事。”
喬良誠懇道:“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蘇小姐跟我一樣，都是研究這個的，你就沒有刨根問底的念頭嗎？”
如果仿生人真的可以擁有情感，那他們絕對是和人類一樣，又遠遠比人類高級的存在。
這種事情一旦被公佈，發現者會被全世界的人記住，像喬良這樣的商人，也會有辦法從中獲益。
阮棲坦誠地笑:“還真沒有想過。”
她字字認真:“阿稚是我的仿生人，這不僅是我選擇了他，更是他選擇了我，我只把他當仿生人，希望喬先生也和我一樣。”
喬良沉默一會兒:“那你還要執意和他在一起？”
和一個有了情感的仿生人在一起……
喬良有些不敢想，一旦這個仿生人有了別的念頭，他會對自己的“主人”做出什麼事兒來。
阮棲沒有猶豫地點了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