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好奇，只是對他的信任來得毫無緣由又深刻入骨，她完全是理所應當地相信他。
昨天夜裏下了雨，這會兒天陰着，又有大霧，視線模糊了不少，阮棲攥着辛燭的手指，鬧着玩兒似的捏着。
她走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會兒託着辛燭的手指看個不停，一會兒又上下打量他的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辛燭被看得不自在，疑心她猜到了什麼，又不好開口問，只能任她打量。
直到走到神廟門口，見阮棲把注意力挪開，才悄悄鬆口氣。
他不想騙她，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說就能說的。
辛燭想，如果她能自己猜到，他不會否認的。
阮棲已經走了進去，辛燭說不會被發現，她剛開始也只是有些疑惑，但深信不疑，這會兒全部注意力都在神像的石臺下面。
她回憶着上次摸到的凸起，手指沿着石臺的紋路掃過。
她做這些的時候，辛燭就站在旁邊安靜地望着她，偶爾視線會從那座神像上無聲掠過，波瀾不驚。
某個時刻，阮棲手指一頓，突然擡起眼，驚喜地看向辛燭，“找到了！”
神像石臺底下是挖空的，有個很小很小的凸起，幾乎和旁邊的浮雕融爲一體，要不是有種直覺引着她關注這裏，阮棲也發現不了。
這種構造，一定是在建造之前就設計好了的。
阮棲仔細地摸了那個凸起的四周，發現那一塊浮雕居然是活動的，她略一猶豫，用力摘下了那塊浮雕。
“有把鎖。”
辛燭“嗯”了聲，示意她讓開，手指伸進去摸索了下，再拿出來時手裏便多了把帶鏽的鎖。
阮棲雖然好奇，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她抿着脣，把那一整塊地板都推開了。
這竟是一扇小門，僅容一人通過，裏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
阮棲試探着踩上那窄窄的臺階，走了兩步，見辛燭沒有跟上來的意思，疑惑擡眼，“你不一起下去嗎？”
辛燭搖頭，拎了拎素白的裙角。
“你去吧。”
阮棲也不糾結，三兩步便下了臺階，裏面非常黑，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她皺着眉，把早就準備好的手電筒拿出來，四周照看情況。
她的腳步聲漸漸沉寂，辛燭擡眸看了眼滿身塵埃的神像，壓抑不住地低咳了聲，低低啞啞，臉色卻愈發蒼白，毫無血色。
這是動用力量的代價。
他斂着眉眼，長睫輕輕一顫，撥開了腕上纏着的綢帶，那條駭人的血線寬了不止一倍，猩紅得驚心。
辛燭抿去了喉間的血腥氣，淡淡闔了眸子，沒去管那條警示作用的血線。
本就是她給的生機，能幫到她，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