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是再晚一點,怕是能喫上雙份早飯。
景伍雖然很意外,綠蕪居然也那麼早起來了,但她慫,她之前還拿着綠蕪做實驗,心虛,不敢問。
三人安靜地喫着早飯,雞湯麪只有兩碗,本是屬於景家父女倆一人一碗的,但景伍十分狗腿的將大半的雞湯麪給了綠蕪,自己只留了一小碗雞湯和幾根面。
好在,一碗雞湯麪本身分量也算大,加上景伍後頭又拿的一堆饅頭,三人喫的十分飽足。
喫飽喝足的景伍,砸砸嘴,不禁感慨,能被廚子私藏的果然是好東西,這雞湯麪也是做的極好。
同時,腦子也隨着胃被逐漸填滿,慢慢清醒了過來。
她想起來了,【讀心淚】的介紹裏,說過讀心程度視雙方的意志力水平而定。
而綠蕪那麼兇,意志力肯定不會低到哪裏去;自家爹,也不是個善茬!他們都是大佬。
景伍又細細回憶,好像廚房裏的廚子,她基本都聽到了對方的心聲,那自己的意志力水平應該算是還可以的吧。
至少她還分辨出了穿越同仁。
那個小廚子,應該也算是天道的bug之一,但至少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威脅力,觀察着即可。
就是不知其他的bug,能不能像分辯啞巴小廚子那樣輕鬆了。
景伍胡思亂想之際,綠蕪已經將餐後的爛攤子收拾完畢。她斜眼睨了一眼景伍,道,“景伍,今天打算幹什麼?”
“啊?我想想。”
綠蕪最不喜歡的就是景伍的懶散,沒有條理。
傻懵懵,不知道要幹嘛的景伍,讓她感覺十分惱火。
綠蕪肅然道,“你昨天做了什麼,有沒有做完?自己一天天的,都沒點計劃嗎!”
景伍不由瑟縮了一下脖子,對景信投去“救命”的眼神,但景信卻低下頭啜了口杯中的茶水,絲毫不接女兒的求救。
“我……昨日,去了致寧院,陪十二小姐去了,致寧院事兒有點多……”景伍慢慢地回憶着昨日的事,突然一陣激靈。
一個猛起身,抓住景信,就將他往書房拖去。
景信不敢用力,只能任由自己被女兒拖着走,順帶還給了綠蕪一個安撫,勿動的眼神。
一入書房,景伍就放開了她爹,反身搭上了門鎖。
景信無奈道:“你這樣,綠蕪生氣了怎麼辦?你不怕她嗎?”
關於怕綠蕪這件事,景伍其實很無奈,她前前後後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而綠蕪撐死不過二十五歲。
但她就是怕綠蕪,和綠蕪比起來,自己就是個渣。
她懶惰、貪喫、任性、猶豫、沒條理。
而綠蕪卻是一個事事都能做到完美的人,極度自制。也就對着她的時候,會暴脾氣。
景信是她的慈父,而綠蕪則是她暴脾氣的班主任!
但現在哪裏是討論,怕不怕綠蕪的時候。
景伍壯着膽子,拋開對綠蕪的恐懼,惡狠狠地說道,“爹,你別岔開話題,昨天的事情,你還沒有說清楚!”
聽完景伍的話,他摸了摸下巴,有點猶豫,要不要開口,在白家知道太多,並不算是什麼好事情,很多時候傻愣愣的日子,才更有滋有味。
“閨女,你爲什麼對致寧院那麼感興趣?”景信問道。
景伍抿了抿嘴,不知如何開口。
她總不能直愣愣坦言說,因爲白纖柚是自己的任務目標,自己要幫她達到垂簾聽政的高度吧,這說出來,怕是不僅沒人會相信,反而自己還要被當成瘋子。
見自己的女兒明顯陷入糾結與沉思,景信嘆了口氣。
“哎,若是不想說,就算了。”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爹爹儘量告訴你,省的你憋的難受。”
景伍擡頭看到景信關切的眼神,感覺有點愧疚。
但任務總要完成。
“爹,昨天致寧院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什麼就和我說什麼吧。”
景伍耍了個小心眼,與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地瞎猜瞎問,還不如讓她爹自己來說。
景信再次嘆了口氣,也不揭穿景伍的小把戲。
開始將昨晚嚴媽媽,趁夜來稟報的信息,悉數轉述給了景伍。
而景伍聽着她爹的轉述,一開始還能故作鎮定,到後來完全就變得一愣一愣的了。
哭胞七小姐,居然手段那麼厲害?連控制人的藥都能弄來,這聽着好像毒品啊。
“爹,真的有能控制人的藥嗎?”景伍顫着聲問道。
“有的,七花七石散就可以。”
“七花七石散?”景伍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景信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近年來,這種散藥在小部分世家中,小規模流行。據說,服之,會感到神清氣爽,甚至有誇張的說長久服用,可與天地共鳴。”
略一停頓,思索了一下,景信繼續道。
“但是,我發現這種藥散,若是一段時間不服,就會渾身難受。和落繽描述的很像。”
景伍,驚愕地看向他爹,“小規模流傳的東西,七小姐一個養在深閨裏的世家小姐,是怎麼知道的配方,而且就算有配方,她也沒辦法調配吧?”
景信點點頭。
“是的,這也是很大的一個疑點。”
“好了,我所知道的,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再多的爹爹也不知道了。”
說着,便拍了拍衣襬,站起身來。
“爹爹,你要走了?”景伍趕緊追問。
“是啊,難得起得早,去看看端午節的準備如何了。然後去趟大夫人那,合計合計。對了,今年生辰想要什麼禮物?”
景伍一陣恍然,端午節又快到了嗎?自己到這個世界都已經快滿八年了……
“爹看着準備吧,我都喜歡。”
景信輕聲“嗯”了一聲,擡手解開門鎖,突然又回到頭,對景伍道,“那爹爹可走了?好好想想今天要做什麼,想好了再出去,估摸着綠蕪正等着你呢。”
“啊……綠蕪”,景伍雙手捧頭,苦惱道,“要不,爹今天我跟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