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吱呀”一聲,推開了一扇木質大門。
“你們在這等一會,我去看看大管家那邊忙完了沒有。”
門內空間不大,有光,但不算太明亮,勉強能看到房間裏放着一張大方桌,四周散放着不少椅子。
景伍與白濟遠對視了一眼,一同跨入房間。
“綠蕪,你快點回來啊。”
“很快,我去叫了大管家就來了。”綠蕪說着,目光一移,“六少爺,你這闖也闖進來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想問的,但是這些我做不了主,等大管家來了,你問他吧。”
白濟遠,“哦”了一聲,就不再管綠蕪,反倒側轉身,拉了把景伍。
“你坐會兒吧……我看你這腳,快不行了吧。真是的,早就勸你了,不要來,不要來,你不聽,到最後遭罪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景伍在白濟遠身邊坐定後,又往開門處望了望。
“別看了,已經走了。”白濟遠道。
景伍側過身,看向身邊的白濟遠,白濟遠此刻的目光也在景伍身上。
“六少爺,你剛剛不是因爲好奇才闖的密道吧,是爲了幫我?”
白濟遠挑了挑眉,“嗯”。
“你這鬼精鬼精的,怎麼看出來的?”
景伍垂下目光,白濟遠很奇怪。大多數的時候,他都表現得蠢鈍,任性,十足就是一個二世祖的形象,但有些時候,卻又敏銳,果斷得可怕,一點都不像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人。
景伍心中不由地懷疑,他會不會也是天道疏漏下的漏洞之一?
“我們一起長大的,一開始我還沒有感覺出來,但是剛剛一路走來,按照你的性格,路上的門,你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就這樣循規蹈矩跟着綠蕪走。”
“所以,你不是真的好奇,是嗎?”景伍重新對上白濟遠的目光,認真地發問。
但白濟遠卻垂下了頭,“景伍,有些事情,我不能說,而且說了可能你也不會相信。但是,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幫你的。”
景伍默了半晌,“知道了……”,她輕聲道。
但她的心中此刻早已翻江倒海,白濟遠就算不是天道漏洞,他身上肯定也藏着祕密。這白家上下,真是沒一個簡單的......
接下來,倆人又沉默了許久。
“都到這裏了,六少爺,你能說說你知道的嗎?”景伍突然道。
白濟遠沒有立刻作出反應,過了約莫五個呼吸的時間,景伍都要以爲,白濟遠這是要以沉默來代替回答了。
白濟遠卻突然腦袋一歪,差點栽倒在地上。
剛剛居然是,睡着了?
“喔,頭暈......”白濟遠拍了拍腦袋,對着周圍的環境,一時間有點發懵。
“白濟遠,你很累嗎?”
白濟遠看到景伍,腦子才一點點開始清明起來。“嘿嘿,昨兒睡得晚,發睏,發睏。”
“大管家,這還沒有來呢?”
景伍搖了搖頭。
“嘖,這綠蕪也是,這咋就,讓咱倆光禿禿在這邊兒坐着,你說她這也不給咱弄點茶啊,水啊什麼的。”白濟遠吐槽道。
景伍看了眼白濟遠,感覺這廝又狗了起來,難道是端得累了,端不住了,原形畢露了?
“我說,六少爺,族學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猜測也行啊……”
白濟遠此時卻是一個挺身,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始在四周各種打量,“大管家,也快來了,我這也等着他解惑呢……等他唄。”
景伍白眼一翻,違心道,“還可以”。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不得不說,我倆的品味,從小就極爲相似,我覺得好的,你肯定也會喜歡的。”白濟遠說話間的神色極爲自得。
景伍感覺有點無言以對……,這話,她沒法接。
好在此時,緊閉的門,再次打開了。
一道欣長的身影,由外頭的燈火照射進房間。雖是背光,但景伍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爹,你終於來了。”
景信重新關上門,隨後逐漸靠近。
他的樣子在景伍的視線中,慢慢清晰起來。
看着他爹依舊從容的淡笑,景伍高懸的心,才逐漸放下。
景信沒有立刻開口,迴應自己的女兒。
反而是對着景伍身邊的白濟遠,微微頷首。
“六少爺安好。”
白濟遠起身,突然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大管家,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找到了這裏,這都是靠我才找到的,和景伍沒關係,她是被我帶進來的。”
景伍有點訝異地看向白濟遠,這廝之前不還說,讓她來背鍋,怎麼這她爹什麼都還沒有問呢,這人怎麼就搶着把鍋先背上了......
“無礙,這地方六少爺本也是早晚會來的,只是提早了幾年而已。”
景信沒有過多糾結於白濟遠,轉過目光。
“你這丫頭,爹爹只是處理些事情,這下倒好,你倒是把自己給繞裏頭了……”
景伍略感羞惱,“爹,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倒也還好,這地下城的存在,其實在白家也算不得太大的祕密,知道的人不少,只是你們年紀還小,還未接觸到罷了,六少爺不必說,你也無事的,老太爺那不會生氣的。”
“大管家,這下頭,都歸祖父管嗎?沒我父親什麼事嗎?”白濟遠突然發問。
“嗯”,“其實這地下平日沒什麼事情,十幾二十年,或者說幾百年前,不太平的日子裏纔會用到比較多,現在更多隻是作審問,和關押一些犯錯的奴僕,這些畢竟不好至於明面上。”
景信沒有明說的的是,當初白老太爺的原話是,“老大當了家長,管好大方向即可,這底下的事兒,自有阿信去辦。”
所以,準確來說,名義上是白老太爺沒有將白家地下城的處置權一併交給白大爺,實際上不如說,是交給了景信。
“那,大管家,昨日族學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濟遠再次開口問道,哪怕一開始,也是他攔着讓景伍不要探究。
景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白濟遠,但卻絲毫沒有推脫隱瞞的意思,當下便將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昨日,原先只是有人來報,有兩個學子將段先生給傷了。”
“段先生的身份有點特殊,他不僅管着白家族學,還是這一任的中正官。”
“結果,等我到了一看,段先生卻是無事,真正有事的是家住的遠的,平日裏住宿在族學的小世家少爺們,有好幾個都已經奄奄一息了,不過,最慘的還是六少爺你的一個堂兄。”
白濟遠聞言,瞳孔不由緊縮,“啪”一掌拍到桌上,失聲高呼道,“濟深哥?!他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