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見過父親。”
白大爺“嗯”了一聲,神色複雜地看向白纖柚。
卻怎麼都難以從白纖柚身上,找出一丁點她同胞姐姐的影子。
“柚兒,坐下喫飯,你傻站着幹什麼?喫飽了?”大夫人對白纖柚道,而白大爺則完全被她給忽略了。
“夫人,居然還有心思喫得下去?你平日裏不是最關心你這小女兒,如今她這名聲都要臭出白家,臭滿整個京都了!你們還有心思喫?”見自己被完全無視,白大爺忍不住提高了聲量。
正在重新上桌的白纖柚,被他給嚇了一跳,差點沒有坐穩。
雖然年紀還小,但白纖柚也是知道名聲是什麼的,她怯怯地看了眼一臉惱怒的白大爺,又迴轉頭,對大夫人吶吶道,“母親,我……我沒有幹壞事。”
那無辜又無助的樣子,讓大夫人心中狠狠一揪。
“柚兒放心,只要有母親在,沒有人能冤枉你的。”
看着妻子柔聲安慰着女兒的樣子,白大爺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在他看來,白纖柚肯定不會是完全無辜的!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也許她並沒有那麼跋扈,但頑劣肯定是有的!
“大爺是來找茬的?”大夫人將白纖柚交給點翠後,起身走向白大爺。
“我是來提醒你的!大夫人!”
大夫人聞言,閉了閉眼,而後緩緩道,“有什麼事情,去書房說吧,柚兒還在用膳。”
白大爺隱澀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他還沒有用晚膳,本來其實是不餓的,但是聞着味兒了,就開始越來越餓了。
但眼下,他只能是餓着肚子,跟着自己的妻子去到書房。
…
景伍早也已經回到了自家的院子裏。
此刻,她正一臉憤懣地看着景信道,“爹,這都是誰在造謠啊?太過分了!十二小姐才幾歲,是誰那麼惡毒啊?”
她剛剛已經從佳人那聽說了,那些傳遍白家上下的謠言。
說實話,若她是個對白家,對白纖柚絲毫不瞭解的外人。
單看如今的結果,她也會相信這些謠言,原因無他,白纖柚和大夫人毫髮無傷,而青衣、白濟通、方姨娘卻是各有各的傷!
而世人,從來都喜歡從結果去推斷經過。
“我和你一道回來的,我可不知道是誰散播的。”景信揉了揉眉心,多少帶着點遮掩的意思。
他極少對自己的女兒說謊話,神情動作都顯得有點生澀。
事實上,雖然還沒有對流言背後加以調查,但大致上他已經猜到了,是誰的手筆。
甚至,流言剛剛起來的時候,他也摻和了一把,倒不是將事態擴大,而是將他的女兒給摘出來。
其餘的,則靜觀其變。
倒是沒有想到會傳的如此之快。
“爹,你能不能幫幫十二小姐?”景伍焦急道,她是真的不想看到才這麼點大的白纖柚,被人傳成這樣,流言傷人啊!
“要怎麼幫?你說,爹照做。”
景伍一愣,她只想到要幫白纖柚擺脫流言,但流言怎麼擊碎,她有點束手無策。
“讓當事人出面澄清?”她不確定地說道。
“還有三少爺和方姨娘,他們應該巴不得致寧院不好過吧,而且受傷也都是真的,他們到時候別添油加柴就不錯了,你指望他們去澄清?”
景伍一時沉默。
“別操心了,十二小姐還有大夫人呢。”
“可是……”
“行了,我會讓下面的管事們交代下去,不許亂嚼舌根,放心吧……”
…
致寧院書房。
“……”
“什麼?!你真的捅了方姨娘?!”
白大爺一手指着大夫人,猛地從椅子上站起。
“你糊塗啊……,你捅她做什麼?”神色間滿是不認同。
“怎麼,你還念着舊情?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夫人譏諷地刺了一句。
白大爺一甩袖子,“情什麼情?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翻出來作什麼……你是妻啊,她只是個妾,你要怎麼罰她都行,她難道還敢反抗不成?何必搞成這樣!”
“對啊,我是妻,她是妾,還是個奴婢JIAN妾而已,我現在只是捅了她一刀,我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又如何?”
白大爺皺眉,方姨娘的確是奴婢,現在其實也依舊是,她的身契至今還捏在老夫人的手中。
“她至少給我生了一兒一女!”
“又不是給我生的,我還要當她是個功臣嗎?”
“你……不可理喻!”
大夫人輕笑了一下,“你第一天知道我不可理喻嗎?”
“說吧,我女兒的名聲怎麼了?”她是真的懶得和白大爺多做交流。
她現在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就沒了當初的悸動,甚至現在他做什麼,在她看來都是十足的厭煩!
白大爺沉了沉氣,將積穀與他所說的那些流言蜚語,與大夫人轉述了一遍。
大夫人聽着這些轉述的流言,臉越來越黑。
聽到她耳中的,怕是都經過了好幾道美化的了,但她聽着依舊是覺得刺耳無比!
她難以想象,這些說在下人們的嘴裏的流言原話,該有多麼得難聽!!
然後,她冷淡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哼”,“你要做什麼?”
“你管好你的蠢兒子,不需要管我要做什麼。”
白大爺一窒,在他的眼裏,他的蠢兒子一直都是白濟遠,但是此刻他卻清楚地知道,他妻子所說的,是白濟通。
“我會讓景信,處理好前院,你儘快把後院這處理好。”
前院離得遠一些,繁園的事情又有景信稍微壓了壓,情況其實比後院要稍好一點,後來的那些流言基本上都是後院傳到前院去的。
白大爺,留下這麼一句話後拂袖而去。
大夫人卻勾了勾嘴角。
他的丈夫,不靠着景信,還能靠誰?
片刻之後,點翠進入到書房。
“點翠,去趟延鶴堂,把所有剩餘的賣身契都取來……”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