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會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偷看那個叫魏琅的少年,還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明明她從小到現在見過的世家貴少也不算少了,其中皮相俊美的也大有人在,單就說白家的幾位少爺,就沒有一個是長得歪的。
這魏琅即便是長相柔媚,氣質稍顯獨特了些,也不至於如此吸引她的眼球吧。
就在站着的景伍心思百轉之際。
坐着的四人已過了一開始的試探。
相互間的談話已經開始趨向隨意與和諧。
有些人天然就會給人以好感,這魏琅便是如此。
此時白大爺夫妻倆正對面而坐,魏琅和白濟逸分別在他們的下首位置上。
談話間魏琅已表明了自己的大致情況。
此次魏琅來京都既不是走親也不是訪友,而是受了詔命來京都當官的。
雖然官職並不顯,只是個六品的內史省通事舍人,但結合魏琅的年紀,這樣的官職品階就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按照魏琅自己的敘述,他纔剛滿十六,比白濟通還要小了兩年,而白濟通還在家中自怨自艾,終日廝混,魏琅卻是即將要走上官場了。
大夫人呷了口茶,看向魏琅的神色很是有幾分長輩的和煦。
魏琅不僅進退有度,待人溫和有禮,還年少有成。
她私心裏覺得這樣的少年纔是真是適合白纖柚的,不過這想法也就是在她心裏想想,不說魏琅和白纖柚之間相差了十年,單是自己女兒和太子之間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婚約,就容不得她再有別的想法。
而大夫人對面的白大爺,也產生了幾乎和大夫人同樣的想法。
白大爺問道:“賢侄,可是與上官處報了到了?改日得了空正該帶着賢侄拜會一下內史令許大人。”
魏琅聞言趕緊起身謝過:“世伯有心了,只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世伯了。”
內史令是二品大員,是內史省的最高長官,而魏琅現在只是個六品的通事舍人,雖然兩者都屬內史省系統之內,但高低地位卻是天壤之別。
“這有什麼麻煩的?我與許大人關係頗密,昨日纔剛一道喫過酒。這京都又沒有你魏家和徐家的長輩在,而你既是喊了我一聲世伯,那就是我的後輩,我這當世伯的自然該多多提攜與你,你年紀尚小可能還不明白,能與上官多親厚一些,不說自此可以平步青雲,但至少坎會少一些。”
白大爺這話說得十分理所應當,又掏心掏肺。完全看不出今日是他第一次見到魏琅。
魏琅於是也不再扭捏,落落大方地與白大爺行了個敬禮,受下了白大爺的好意。
“那就勞煩世伯爲我,操心了。”
接下去又是一陣的閒話家常,多數時候都是白大爺和大夫人問,魏琅答。
偶爾白濟逸也會插嘴問一問青州的風土人情。
魏琅的口才極好,三兩句的就說得白濟逸心生嚮往。
眼看着溝通越來越熱絡,白大爺突然道:“不知魏琅你可有婚配?家中可給你定下了?”
一直表現得十分得體大方的魏琅,突然就紅了臉。
“還不曾……”
魏琅這一下臉更紅了。
“父母希望我能找個自己心悅的,我……我還不曾遇到。”
魏琅這般優異的女婿人選可不多見,白大爺自然是不想錯過的,至於配哪個女兒他卻是還沒有想好。
私心裏他自然更偏向於白纖桐,但若是白纖楠更合魏琅的眼緣,那也是一出佳話。
白大爺張嘴還想再問魏琅更喜歡如何的女子,對面的大夫人卻是早已看穿了白大爺的意圖。
只是不論是白纖楠還是白纖桐在大夫人看來都絕不合適魏琅。
本來白纖楠不論是年紀還是出身,與魏琅都算是極爲登對的,但白纖楠既然已經定了王家的少爺自然就不好二配,而白纖桐那就是個不定時的炸藥,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讓大夫人安心,自然也不可能拿她去禍害魏琅。
恰在此時,有丫鬟來稟:旁邊的桂語廳已經備好了午膳。
大夫人直接以用膳爲由,截斷了白大爺想要深入的話題。
白大爺雖然心內有些惱怒,但也只能循着大夫人的意思,暫斷了這個話題。
衆人於是移步動身往一旁的桂語廳而去。
桂語廳和桂語堂雖然毗鄰,但直接相交兩處的就只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當然,若是不走這小徑自然也有別的路從桂語堂通往桂語廳,只是出了桂語堂就要先繞到大道上,再繞道去桂語廳,路程上大概要多出了一倍還要再多一些。
如此多人共同行動自然不適合走那小徑,所以衆人一出了桂語堂直接就走了大道。
然而他們不知的是,有個人早在他們出了桂語堂之前就已經躥進了小徑。
而這人正是在桂語堂外的隱蔽處,等了多時的白濟遠,閒話寒暄什麼的他可不感興趣,但是午膳卻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路程短,出發早,動作又快。
白濟遠自然是毫無疑問地趕在了衆人的前頭到了桂語廳。
他泰然自若地指揮着桂語廳裏候着的丫鬟們:“趕緊的,開始佈置起來,父親母親他們馬上就到了。”
丫鬟們不疑有他,穿梭着就將一份份已經制成的佳餚佈置上桌。
一時之間,香味四溢。
嗅着菜香白濟遠確定董小安準備的菜餚的確是加大了分量的,瞬間就心安理得了起來。
隨後白濟遠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又迅速退到了廳外的大道上的一個岔路口,假裝自己剛好路過。
正好此時不遠處的腳步聲透過層層疊疊的桂樹,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白濟遠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望向衆人來的方向。
疑惑,恍然,再而後做出了一副欣喜的樣子,不斷對着衆人揮起手來。
“父親,母親……你們在逛園子嗎?”
“哎呀……阿逸也在啊……”
“景伍,你也在呢……真巧啊。”
“誒,這位兄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