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時藍問:“池宴跟你說了什麼?”
池念驍手臂支在車窗處,大手拖着下巴,語氣懶懶的,“他問我,你有沒有暗線,藍藍,你是不是最近做的事情,讓他察覺到了什麼?”
顧時藍垂了垂眸,“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池念驍有些不滿,“什麼都不跟我說,你現在和以前身份不同了,如果出一點差錯,對你有很大的影響,你遇到困難,要想着我纔行!”
顧時藍無奈,“我明白,我會小心的,而你,就安心的管理好公司,其他事情,不需要參與。”
池念驍:“你沒明白我的話?我是你的後臺!”
“知道了後臺,有事情我會第一時間想着你。”
池念驍:“……”
明顯的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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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藍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是有點頭疼。
剛剛得知時航住院,一路上的心情一直壓抑着,此時緊繃着的弦鬆了下來,讓她整個人有些疲憊。
她慵懶的陷進車子真皮座椅內,閉眸休息。
腦中浮現出時航那蒼老的面孔,現在的他,比同齡人要老上很多。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親一直都是威嚴高聳,是她從小又敬又畏的對象。
他永遠都高高在上的教育着她,讓她十年如一日的覺得他沒有一成變化。
可是,今天再次見到他,卻發現她早已經不是她印象中的形象。
他也會病,他也會老。
本以爲,她放下了一切,適應了新的身份,可是聽到他的消息,還是會揪心,會忍不住在意。
回去的路上,顧時藍窩在車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的夢到,八歲那年,被送到無人區的訓練營中。
那裏面,各種機關,各種人爲或非人爲製造出來的陷阱,重重險境,是部隊中最難通過的訓練營。
每年,部隊中都會挑選最出色的軍人進去磨練,大多都渾身是傷的躺着被擡出來。
那是軍隊裏出了名的無人魔鬼區。
可是,她父親在她生日的那天,將她送了進去。
那個時候,她什麼都不懂,她只記得他父親跟她說的話——要站着走出來。
時航說:站着走出來,才配做我的女兒。
她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父親,目光冷漠的看着她,冷血的像是一個陌生人。
後來,她在裏面堅持了兩天,渾身是傷,就在即將倒下時,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將她接住。
她以爲那個人也是訓練場裏的陷進,下意識的反擊,可是剛剛扣住手槍的扳機,還沒對準他,手就被按住。
接着,她聽到一道好聽的聲音。
“你才這麼小,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這纔看清楚,對方是一個大男孩,和她年紀差不多大,但是卻比她高出一個頭。
那是她在無人區的訓練營裏,遇到的唯一一個大活人。
一個只比她大兩歲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