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樣子,是他第一次見。
他了解的時藍,不論何時都是光彩奪目的,是所有長輩的驕傲。
唯獨一次。
她五歲生日那年,他送了一副少女貼紙,她雖然一臉傲嬌,勉爲其難的收下禮物。
可那閃亮的大眼睛中,卻充滿了驚喜。
直到後來,貼畫被她父親收走扔棄,她依舊笑着把玩着小手槍,說這樣的玩具才適合她,以後別再送那麼無聊的禮物給她了。
他看得出她眼中的難過,卻還要擺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她強裝出來的開心,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在說服自己,告訴自己真的喜歡手槍,對那些小孩兒玩的東西不感興趣。
因爲無法反抗,所以只能盡力的去接受。
此時此刻,她像極了五歲那年的樣子。
但又有些不同。
池念驍看不懂,卻又知道她是難過的。
電梯門打開,顧時藍走了出去。
池念驍望着她的背影,輕聲開口:“時藍,你對慕靳晟……”
聯想到以前的種種,以及程微然的話,他該確定了,這兩個人,似乎並不是慕靳晟單方面的糾纏。
他潛意識的以爲,時藍不會動凡心,上輩子對池宴沒有過,這輩子依舊如此。
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顧時藍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池念驍,脣角勾了勾,“念驍,我現在終於明白,我父親他爲什麼連我的婚姻都要安排了。”
池念驍皺眉,還沒等她說什麼,顧時藍已經走了。
換了個身份,她還是擺脫不了上一輩子的束縛。
池念驍拿出手機,撥通池宴的電話,很快,對方接通。
“念驍,考慮清楚了?”
池念驍沉聲道,“池宴,我問你,爲什麼要把雷震放出來?就算我沒有參與過那件任務,也知道時藍是被他害死的,爲什麼?”
池宴的語氣淡淡的,“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在質問我?局外人不配得到任何的內部消息。”
池念驍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我以時藍的朋友,你的弟弟,我只想知道實情,時藍生前你們把她當成工具,死了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利用,是嗎?!”
“人都死了,其他的還重要嗎?”池宴聲音低了幾分,毫無波動,“念驍,時藍她……真的死了嗎?”
池念驍站在陽臺,聽着電話內的質問,握着欄杆的手收緊。
他嗓子有些發緊,張了張嘴,“你什麼意思?時藍沒死?你在說什麼胡話!”
“之前,我認定她已經死了,只是現在……你確定不知情?”池宴的語氣帶着試探。
池念驍冷笑一聲,“你是想以這種理由來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減輕罪惡感?如果時藍沒死,她知道你把雷震放出來,你要怎麼和她解釋?池宴,她是你我都很重要的人,做事情之前,請你考慮一下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