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爲止。接下來的事情,你不能再插手。”
聽了朱珠的話,秦天釋然,便收下了逆鱗。正如朱珠所說,他跟陳家之間的約定,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
陳家如果衝着他一個人來,那麼不管用什麼招式,他一個人接着。
但是,陳家如果威脅到別的人。比如,用柳如玉她們作爲人質,那麼就不是他一個人的私事了。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啓用龍鞭身份,就是傾盡他所有的勢力來對付陳家,也不爲過。
但是秦天也知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能讓朱珠直接參與。
朱珠偷刀,已經是違反了紀律。如果接下來忍不住再出手,捲入這場紛爭,那就更加說不清了。
別看她是老龍頭的孫女,只怕到時候老龍頭也保不了她。
畢竟,要面對的,可是一個王族。
朱珠對秦天的擔憂和關切,從她收到線人情報,從南部飛回來,偷刀相贈,就可見一斑。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她繼續跟着,會給秦天造成很多困擾。
她能幫助秦天的,也就到此爲之了。
聽了秦天的話,她眼睛有些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幫你到此爲止。”
“接下來,你自己看着辦吧。”
“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秦天想說什麼,旁邊的常猿低聲道:“先生,有船過來了。”
秦天急忙看去,只見遠處一大片茂盛荷花的後面,慢慢搖出來一艘烏篷船,朝着岸邊,駛了過來。
很顯然,這艘船等待這裏,就是在等他。
看來,陳慶已經做好了陷阱,就等着他的到來了。
手握逆鱗,秦天心中殺機漸起。陳家,既然你們如此不識好歹,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今晚,血洗蓬萊,又何妨!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有逆鱗在,你總該相信,我不會有事。”秦天含笑對朱珠說道。
朱珠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那你保重”轉身上了飛機,盤旋離開。
空中恢復了沉寂。
夜色似乎更加黑了。彷彿一片厚重的烏雲,壓在廣袤的湖面之上。
耳畔,傳來了嘩嘩的水聲。烏篷船破開湖面,悠悠的駛了過來。
船頭之上,站着一個老者,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他從荷花蕩裏來,斗笠和蓑衣之上,還掛着湖面的露水,猛一看上去,倒有幾分世外高人的風範。
“先生,是董家的人。”
常猿卻在旁邊低聲說道。
秦天也感覺到了,來人不是普通的船伕,他低聲道:“稍等我過去,你就不要過去了。”
“留在這裏等我。”
常猿的眼中露出複雜之色,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不過猶豫良久,還是低聲道:“是。”
他知道,陳家出動的人,都是宗師水平。那不是他能對抗的。
說白了,他就是跟着過去,也完全無濟於事。倒不如留在這裏,說不定可以策應一下。
“客人要坐船嗎?奇怪,今天其他的同行都休息了,只剩下我老漢一個人了。”
“客人要是坐船的話,就快一點吧。稍等我老漢也要回去休息嘍。”
老頭對着秦天喊道。
他的臉被斗笠遮着,看不太清楚。
秦天點頭,朗聲道:“有勞了。”
“我要去湖中心的島上去,需要多少錢,儘管開口。”
“好嘞!”
“難得遇見這麼爽快的客人。只不過,客人爽快,我們也不能坐地起價。我老漢在這裏開了這麼多年的船,一向都是老價錢。”
說話之間,馬達轟鳴,小船乘風破浪,眨眼間就遠離了湖岸,朝着湖心的小島駛去。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可以聽到島上閣樓裏面,傳來悅耳的絲竹之聲。
似乎,還有美人的淺吟低唱。
岸邊,看着秦天傲然的身影,獨立船頭之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常猿忍不住,又撥通了上次那個神祕的電話。
“你們——”
他剛張口,對方便打斷了他。
“我們已經有安排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看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如果有必要的話……貴人已經做好了現身相見的準備。”
“你準備迎接吧。”
聽了這話,常猿精神一振。
“是!”
看得出來,他對那個貴人,非常的尊敬。即使沒有見到人,只是拿着電話,在應諾的時候,還是本能的拱了拱身。
掛了電話,他的一雙眼睛,由之前擔心秦天前途未卜、生死難料的晦暗,而變得格外明亮起來。
他左右看了一下,找到一顆大樹跳上去,藏身在茂密的樹冠之中,夜幕中無聲無息,安靜的等待着。
烏篷船貼着水面,如一支水箭,很快,就過了之前隱藏船身的荷花叢。
距離湖心的小島,剩下幾百米的距離。
戴着斗笠的老船伕離開駕駛室,從旁邊,悄悄拿起一根長長的竹篙。
他雙手緊緊握着竹篙,從後面,朝站立在船頭的秦天靠近。
秦天盯着遠處的蓬萊閣,似乎沒有防備。突然,他扭過頭,對着老船伕笑了笑。
“你想做什麼?”
“我——”老船伕僵住。
秦天笑道:“你是陳家的人,現在想偷襲我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殺你,所以奉勸你一句,省省吧。”
說完之後,他轉過身,繼續盯着遠處的蓬萊閣,再也不理會身後的老船伕。
老船伕斗笠下的一雙眼睛,像一條陰冷的毒蛇,他雙手緊緊握着長長的竹篙,死死盯着秦天。
秦天揹着身,似乎毫無防備。他現在全力偷襲,沒道理不能得手。
這根竹篙外表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竹竿,但是其中另有乾坤,乃是殺人的利器。
死在這竹篙下的人,最高修爲,達到了宗師級別。
而秦天看上去年紀輕輕,似乎並沒有什麼實力。少爺雖然吩咐我在這裏擺渡,但如果我出其不意,殺了這傢伙,幫少爺去掉一個心腹大患,少爺會不會嘉獎我?
一定會的!
說不定少爺一高興,自己就平步青雲了。
他心中各種天人交戰,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應該出手!
應該馬上出手!
可是不知爲何,面對秦天這毫無防備的背影,就是下不去手。
一直到,渡船靠近小島,觸了岸,秦天說了句“勞駕你在這裏等一會,稍等我還要乘船回去。費用一塊算。”
然後,舉步下船,朝岸邊走去。
老船伕惡向膽邊生,大聲道:“敢冒犯少爺,你該死!”
手中長長的竹篙脫手,朝着秦天的後心刺去。竹篙的一頭,竟然彈出來一枚寒光閃閃的匕首。
竹篙破空,呼嘯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