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想要體驗一下人類長輩教育小孩子時的“快樂”的伶仙，君炎決定，人，要有骨氣。</p>
“哼！你覺得，我會被你嚇到嗎？我會向惡勢力屈服嗎？大不了我呼喚‘龍’……唔，姑姑，你好！我還有點事，姑姑再見！”</p>
話還沒說完，君炎脖子上的環形紫金項墜居然叛了變，被伶仙輕鬆召喚到了她的手中。見局勢不妙，君炎決定溜之大吉。</p>
伶仙倒是被君炎的話逗得哭笑不得，一把抓住了男孩的後衣領，將他提了回來。不過，此刻伶仙心裏更多的是寬慰。能與她玩笑逗樂，說明，這孩子真的接納自己了。</p>
將君炎摟入懷中，伶仙溫柔似水，輕手將那紫金的環形項墜又給他戴了回去。靠在君炎的腦袋上，伶仙把這個孩子，摟得更緊了。</p>
“孩子，這十年難爲你了。不怕，日後有姑姑陪着你，你再也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p>
鼻子一酸，但這次，君炎沒有再哭出來。他已經無數次告訴自己，要逐漸變得堅強。伶仙和別人不一樣，他毫不懷疑。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君炎就知道，自己終於找到家人了……</p>
跟清清姐不同，這是一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p>
好一陣，伶仙才鬆開了懷抱，讓君炎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將雙手捧在他的臉龐。輕輕摩挲，當觸碰到他右眼四周之時，君炎的右眼，卻如瓷器一般逐漸碎裂、脫落，最後只剩下一個空洞……</p>
“沒關係，我知道我右眼的情況，怪我太莽撞了。”伶仙還未出聲，君炎卻先解釋道：“這是呼喚地縛神‘龍’的代價，是治不好的……”</p>
是的，凡是有得，必定有失。從君炎呼喚地縛神“龍”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他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右眼。無論是至臻幻界擾動因果，還是醫術，亦或是天材地寶，都不能治癒這隻眼睛。</p>
這就是永久失去的含義。即便是如此，也不得不承認與獲得的力量相比，君炎付出的代價，並不算大。</p>
即便是這樣，君炎也不後悔。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能在最爲緊要的關頭，無意識地發動了呼喚地縛神的儀式。只要能給清清姐和小夢瑩留下一絲生機，一隻眼睛的代價算什麼呢？</p>
“不，這並不怪你魯莽，而是命中註定。你，註定失去一隻眼睛。你，只有這樣才能開啓‘天識’。我早就得到了囑咐，要爲你失去眼睛做準備的，可我沒想到居然那麼快……”</p>
用手在君炎右眼眶之下點了點，那空洞的右眼好像瞬間恢復了正常。</p>
但君炎知道事實上並非如此。他的右眼中仍然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那只是一個幻術，讓外人看不出他失去了一隻眼睛罷了。</p>
“先這樣吧，等日後我再慢慢收集材料，助你打開完整的‘天識’，那樣，你就可以再次擁有‘右眼’。”</p>
伶仙拍了拍手，俏皮地一笑，在君炎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他身後並握住他的手，按住了他脖頸上的紫金色環形項墜，笑道：</p>
“現在，是我對你的補償時刻，本來是不打算帶你過去打擾他們的。不過，這樣也好。你不想看看自己在至臻幻界的努力，到底改變了什麼嗎？”</p>
伶仙的話讓君炎心跳加速，瞬間緊張了起來。他已經有了猜測，但這個猜測過於驚悚，讓他有點難以置信。</p>
“雛龍之悲”那一晚上，君炎強行將地縛神“龍”的力量引入體內，陷入了重傷瀕死的處境。</p>
但是，在至臻幻界復刻“雛龍之悲”之後，現在的君炎只是稍感疲憊，睡了幾天就恢復了元氣，什麼傷也沒有。</p>
這是因爲至臻幻界改寫了現實。把君炎強行引入“龍”的力量這件事改寫成虛假，把他藏身於“龍”體內進行戰鬥這件事改寫成真實。所以，君炎現在安然無恙。</p>
當然那隻右眼除外，那個已經向神明支付出去的代價，已經超越了因果。</p>
照這麼說來，至臻幻界的復刻，是否能將玉媽媽等人的死亡改寫爲虛假，將自己拯救了他們改寫爲真實呢？</p>
看着項墜在伶仙的操控下打開了漩渦大門，君炎的心中，有了一股不該有的期待。</p>
改死爲生，真的可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