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約定裏可沒有說要連雍北青天都給毀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喪生！”凱仕咬牙切齒。</p>
聞言，黑袍女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捧腹大笑，絲毫不估計凱仕的感受。</p>
“有多少人喪生？哈哈哈哈……凱將軍別開玩笑了。像您這樣的‘大人物’，還在乎這個？能用自己師傅去當誘餌，親手將數萬嫡系部隊當炮灰的‘大人物’，還在乎平民的生命？”</p>
“你住嘴！”</p>
凱仕還是被陰影女給激怒了，一拳將身旁的大樹砸得粉碎，惡狠狠地說道：</p>
“我從沒把雷澤那老傢伙當初師傅，是他自作多情。他活該！以爲撫養了我就能消除自己的罪惡了嗎？我從未忘記，就是他下令撤兵，我的家鄉才被敵國踐踏，我的父母才慘死在那裏。”</p>
“從哪開始我就決心要做一個大人物，做帝國高層，做大將軍！只有這樣，我的命運纔不會掌握在別人手中。絳，你知道的……”</p>
“是是是……我知道。”</p>
見凱仕真的惱火起來，這個被叫做“絳”的陰影女人也不再嘲笑，只是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p>
“我們搭檔那麼多年了，怎麼會不知道。這回你的目的不是達成了嗎？駐守雍朔的奉勳沒守住雍北青天，眼見要垮臺了。而你因爲當時被排擠沒什麼責任，還應爲提前預警救了許多平民贏得美譽。”</p>
“這一反一正的差距下，很快你就能借機奪走北境剩餘兵力的控制權，再加上你原本的勢力……你就會是南煌帝國兵權最大的將軍了。”</p>
“至於北境的傷亡……你不會真的在乎這些平民的生死吧？我們‘葬天’做事一直都是這個風格。這麼扭扭捏捏，連一點犧牲都受不了，還怎麼加入組織？”</p>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絳的神色從滿不在乎變成了滿臉委屈，說到最後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哭腔。</p>
說着，絳一頭撲在了凱仕的懷裏，聲音裏滿是違和的嬌羞。</p>
違和、太違和了！剛開始絳的那種肆意嘲弄的神情，和現在小鳥依人的姿態之間，變化的太生硬違和了，單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察覺不到。</p>
但凱仕偏偏如同沒有察覺一般，輕輕地摟住了懷裏的女人，慌亂地闡述着自己的真心。就連絳的臉上有換上了嘲弄的笑容，都跟沒看到一樣……</p>
原君炎搖了搖頭，從藏身的大樹後走了出來，邊走感嘆。</p>
“唉！什麼嘛！原本以是個有故事的梟雄，原來只是一個傀儡罷了。真是浪費了我對你的好奇心！可憐的人吶……”</p>
是的，原君炎早就從仇勳等人那裏聽聞過這個凱仕和雷大叔之間的恩怨。本以爲自己還有一探究竟的機會，卻沒想到對方僅僅是個“傀儡”罷了。</p>
“天識之眼”下，沒有什麼可以瞞過原君炎的眼睛。這個叫“絳”的女人一直在施術，每一句話都是這個“術”的一部分，持續影響着凱仕的神智。</p>
所以隨着絳絮絮叨叨一大堆的講述結束，凱仕早已神智恍惚，失去了判斷能力。這就是絳連演都演的這麼假的原因——看戲的都傻了，演戲還認真個什麼勁。</p>
原君炎的出現嚇了絳一大跳，玩弄凱仕這種靈宗強者的神智，難度不亞於高空走鋼絲。所以她雖然話語上放縱了些，但精神上一直保持着高度緊張。</p>
就這樣，她都沒能發現這個讓自己看不透的小男孩是從哪裏竄出來的——但別管是什麼，殺掉算了！</p>
“凱仕，上！殺了他！”</p>
絳掙脫了凱仕的懷抱，拍了拍後者的胸膛，命令道。</p>
但凱仕卻沒像絳所想像的那樣不顧一切地對男孩衝殺過去，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