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康樂天下 >序章 前塵醒來恍作夢,後事伊始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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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前塵醒來恍作夢,後事伊始知是誰

    蕭重強忍着迷迷糊糊的腦袋,睜開眼睛,眼皮卻重如千斤。欲開口說話,嘴脣只蠕動了幾下,就無力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蕭重無力地動了一下身體,渾身乏力,只好放棄起身的打算。昏黃的燈光,繚繞的青煙,空蕩蕩的屋子裏,沒有半點生氣。看着屋脊的雕樑,蕭重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時何地,但他知道自己竟然在飛機失事時千載難逢地被救了。

    蕭重,男,漢族,41歲,zg黨員。華夏書法家協會專家會員,青年書法家;華夏武術協會裁判,青年武術家;中國百強企業太極集團公司總經理。從墨西哥乘專機飛往意大利途中失聯。這是華夏新聞的正式報道。

    謝瑍正在努力回憶着,就聽門“吱呀”一聲開了。

    蕭重想坐起身來,可是隻是動了一下身體,就再無能爲力。一個清脆卻柔軟女聲響起,“大少爺,您……”循着聲音,蕭重費力的轉過頭,只見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孩兒,約莫十三四歲,滿臉驚訝的望着他。

    蕭重剛想說什麼,這女孩兒卻停下話音,突然捂住嘴巴,似乎看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轉身往外跑。邊跑邊喊,“老爺,夫人,大少爺活過來了。”

    蕭重聞言,皺了一下眉頭:這話咋說的,難道本大少死了嗎?

    隨着少女的話音,少頃,原本清淨的廳堂內就呼啦啦進來了一幫人。

    當先一位身體魁梧,長衫飄飄,劍眉朗目,頷下長髯,儒雅中透着幾分英武。這中年男子幾步就衝至榻前,用力握住蕭重的手,仰天長嘯:“天佑我兒,天佑我兒啊”,邊說着,竟潸然淚下,舔犢之情溢於言表。

    蕭重不明所以,雖然的手臂被握地生疼,強忍着未動聲色。

    這時,一位懷抱嬰兒的美麗少婦,滿面淚痕的喊着:“夫君,夫君……”

    蕭重如墮五里雲霧,但多年的歷練讓他處驚不變,在未明之前,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蕭重閉上眼睛,就聽大漢吩咐道:“撤掉喪志靈棚,立刻把瑍兒移至書房靜養。”

    蕭重沉默着,悄悄地數着,經過七轉八彎,任憑家人把他轉移到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內。看蕭重閉目無言,大漢吩咐道:“張萬,安排下去,準備喫食,然後給我兒燒湯沐浴更衣。”等餘人散去,大漢回頭接着道:“我兒只管靜養,爲父去去就來。”大漢輕輕拍拍蕭重的手背,似是安撫又像是自言自語,說完急急而去。蕭重並不知道,大漢此去乃是向皇帝陛下告假。

    大漢走了,蕭重終於睜開眼睛,費力地用兩肘支撐着身體,慢慢坐起,四下打量。

    房中一長桌,上置古硯、銅石鎮紙,水盂、筆格。榻前左角有書箱二,有長箱一,應是藏紙之所。前後牆中間有鏤空木櫺方窗,前窗下有書桌,滾凳;後窗下爲長几,上置瑤琴。北角有古銅花架,架上有古鼎。右壁牆上懸圖畫,竟是三絕道人顧愷之的大禹治水圖。蕭重微微搖頭,似是覺得此圖懸掛於此,不倫不類。牀榻置左壁前,壁上掛寶劍。榻下滾凳,牀頭有小几,上置淨瓶。好個書房,必是大家。蕭重暗暗讚歎,不知是何家何人之所。

    蕭重一邊觀察,一邊思索,觀穿戴舉止定非現代,難道我竟然穿越到了未知的古代不成。想到此,蕭重不禁汗出如漿,父母兄弟,賢妻嬌兒,高朋摯友竟無緣再會了麼?……

    正想着,書房門輕輕開了,那喚作張萬的家人攜喫食進來,後面跟着那位抱着嬰兒的少婦。

    “少爺,您怎麼起來了?”張萬急趨步上前,要扶蕭重躺下。蕭重習慣性地一擺手,只是很緩慢,但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無妨。”張萬一愣,就聽蕭重接着說道:“不起來,我如何進食?”

    張萬又是一愣,驚色一閃而過,不但張萬,那少婦人也現出一份異色。

    兩人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蕭重的眼睛,蕭重心下一沉:壞了,失言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蕭重也沒什麼可懼怕的,自己還對付不了一個古人不成?

    張萬喫食擺好,少婦跪坐榻前,將孩子交給張萬,要給蕭重餵飯。蕭重不再言語,擺擺手,讓張萬出去。

    張萬將襁褓中的孩子抱在右臂彎內,左手開門,輕步退出。

    看着張萬出了門,蕭重輕輕一靠,靠在榻邊的牆上。蕭重心想,我必須先弄清楚此時此地此人,不然漏洞百出,寸步難行。看這夫人年紀不大,我且慢慢探查一番。

    既然這女子稱自己爲夫君,那一定是自己佔據的這幅身體的妻子。

    蕭重斟酌了一下詞語,看着少婦輕聲問道:“夫人,此爲何處?”

    蕭重只能裝傻,他可不知道,他佔據的這幅身體的原主人,真的是個不惠之人。

    少婦眼中閃過一道無奈,輕聲道:“夫君,這是我們的家啊。”

    “那我是誰?”蕭重盯着少婦問道。

    “您是我的夫君啊”,少婦眼中淚都快下來了:“你怎麼連妾身都不認識了?”。

    雖然夫君原來有些癡傻,可到底還是認識家裏人的,落水被救回來,好不容易醒了,竟然連自己家裏最親密的人都不認了。

    蕭重剛想再問,書房門再次打開,那英挺的漢子龍行虎步的走進來。看到少婦悲然欲泣的神色,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淑珍,難爲你了。”大漢愛憐的看着少婦道,轉過臉,對着蕭重:“瑍兒,可是哪裏不舒服?”

    蕭重看看這個和自己穿越前實際年齡差不多的名義上的父親,微微搖頭。

    蕭重搖頭那是覺得無奈,可是大漢卻誤會了,以爲蕭重沒覺得不舒服,頓時臉上露出幾分喜色。眼睛看着蕭重,似乎盯着什麼珍寶一般。

    “大父,夫君不認識我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少婦強忍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對着大漢哭訴起來。

    “淑珍,爲父有愧啊。”大漢滿臉的愧疚和無奈:“莫哭,去看看孩子吧”。那女子止了哭聲,依然抽泣着,不願離開。

    大漢暗歎一聲,不再勸兒媳,來至榻前,坐下身來,一手輕輕托起蕭重的手,一手輕輕撫摸着。

    “瑍兒,你受苦了。是爹沒保護好你。”大漢輕聲的安撫着蕭重。

    蕭重心中明白,看來,自己的名字應該有個瑍字。

    “你母親走得早,爲父又在外居多,沒想到竟有這樣事。”這漢子輕輕絮叨着,“你母親一定會責怪我沒有照顧好你的,瑍兒。唉,此番你能醒來,也不知是福是禍啊。”說着,他看了一旁還在抽泣的那個叫淑珍的女子一眼。

    隨即,這漢子面色一肅,兩眼盯着蕭重無比鄭重地說道:“但你記着,無論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我謝家的兒郎,是我謝玄的兒子。你要好好活着,爲了這個家,爲了你的結髮妻子,爲了你的兒子靈運,也爲了爲父!”

    謝家?謝玄、謝靈運?!

    這正是:驚聞孫祖成玄運,自此便爲謝家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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