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康樂天下 >第十五章 謝子明渡船識良將,劉穆之解密說錦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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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兩個少年,棋逢敵手,將遇良才,一交上手就難解難分。尤其二人水裏功夫都是上佳,雖在水中,絲毫不見凌亂。

    姜孝見劉道規惹事,心下懊惱不已,乃大聲喝停,怎奈兩人鬥在一起,哪裏聽得見。謝瑍等人聽到呼喊之聲,也循聲而來。但見水中水花飛濺,二人相鬥正酣。姜孝見謝瑍到來,忙上前請罪。謝瑍搖搖手道,“年輕氣盛,但觀無妨。”

    二人相鬥良久,不見勝負,終於力竭而止。兩人雖年少,均非魯莽之輩,惺惺相惜,相視大笑,相攜上岸。劉道規見謝瑍對自己微笑而立,頓生尷尬。上前拜倒,“道規魯莽生事,請大少爺責罰。”謝瑍尚未說話,那少年已然拱手施禮道,“這位少爺,與尊駕屬下無關,實是小子狂悖,得罪尊駕屬下,請勿責罰。”

    謝瑍微微點頭,心道:不卑不亢,遇事不亂,勇於擔當,孺子可教也。乃笑道:“我何時說要責罰於他?汝二人皆勇武有識,實少年英雄也。”

    這時候,一箇中年漢子來到謝瑍身邊施禮道,“小兒狂狷任俠,請閣下恕罪。”

    “足下過謙了。令郎有膽有識,假以時日定有作爲。”謝瑍道,“我等正要過江,此非說話之處,可否於舟上一敘?”

    “閣下大量,某感激不盡,請上船。”中年大漢虛引延請道。

    此船約有十五六米,寬約三四米,就算在那時算不得大船。中間有船艙,兩側各有八槳。爲了乘船安全,四周圍了欄杆和繩索。

    劉道規和那少年竟似相熟已久,相攜進了船艙。姜孝和鄭密,把馬牽道船艙旁系好繮繩。太史庸進了艙,放下雙戟時,謝瑍看到大漢和少年神色都動了一下,立刻轉爲常色。看來,這對父子對雙戟有故事,那麼他們是誰呢?歷史上使戟的不少,擅使雙戟的卻人不多,就那麼幾個。典韋算一個,甘寧也算一個,宋時梁山好漢郭盛也算一個。後來倒是雙槍將不少,但只能是雙戟的變種了。謝瑍想着,環視艙內,見船艙右角懸掛一布囊,長度與太史庸雙戟相似,心下已明。或許又得一良將了,真是好運。

    衆人坐定,謝瑍拱手道,“在下謝瑍謝子明,陳郡人氏,叨擾船主了。”這個自我介紹也是有技巧的,如果開口即亮出什麼官職什麼高門,那就太淺薄了。接着謝瑍指着身邊的諸人開始介紹道,“劉穆之,字道和,京口人氏;姜孝姜守禮,天水人氏;鄭密,字固希,北海人氏;太史庸,字廣達,北海人氏;這位小兄弟,劉道規,也是京口人氏,乃道和兄的族弟。”

    謝瑍介紹完畢,把這父子倆心裏一陣嘀咕,這些人聽起來都沒什麼名氣,而且來自各地,但一個個都不是文弱之人,即使文士打扮的鄭密也是身材頎長,相當健美。謝瑍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少年能把這些人聚在身邊,本身就不凡,而且這些人明顯的是從心裏折服的。可見這個溫文爾雅的少年一定有其特異之處。

    “鄙人見過各位,”大漢起身施禮道,“各位俱是少年英傑,只是在下賤名實在難以啓齒,望諸位見諒。”

    “閣下何出此言。”謝瑍道,“所謂英雄不論出身,我見令郎英武豪爽,出言有度,必非常人。難道閣下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大漢不語,少年低着頭,咬着嘴脣。忽然少年擡起頭,看着大漢道,“父親,我等光明磊落,所怕何來?說了吧。”

    “閣下有難言之處,不說也無妨。”謝瑍見大漢尚在猶豫,乃道,“讓我猜一下可好?”

    少年聽謝瑍要猜,看看父親,大漢道,“如閣下猜得,我父子也就認了。”

    “閣下不必擔心。”謝瑍道,“方纔廣達進艙放下兵器之時,我見閣下父子神色有動,乃猜想定是熟悉雙戟或者也擅使此兵。”說着,謝瑍站起身來,以手詣艙右布囊道,“此必爲兵器也。”

    謝瑍以目示太史庸,太史庸遂走上前取過布囊,解開。但見一雙鑌鐵戟,寒光閃閃。謝瑍接着說道,“史上擅使雙戟者甚少,魏有惡來,吳有興霸。觀這位小兄弟水上功夫極佳,必有所傳。所以我猜,閣下父子或爲興霸公後人。”劉穆之等人聽得入神,沒想到大少爺進來這一會兒就看到了這麼多。

    “閣下好眼力。”大漢道,“閣下眼光獨到,觀察入微,必非常人。失敬了。”說完躬身施禮,“在下甘冒,字明開。這是小兒,甘越,年十五,尚未有字。”

    “果然是興霸公後人。”謝瑍喜道,“興霸如此英雄,閣下如何在此謀活?”

    “一言難盡。”甘冒長嘆道。

    “大少爺,此事我倒是略有所知。”劉穆之道。

    “哦?請道和兄說來。”謝瑍道。

    劉穆之起身向甘冒行了一禮,說道,“穆之所言如有不實之處,還請閣下莫怪。”

    甘冒點頭,道:“足下但講不妨。”

    “大少爺,”劉穆之言道,“興霸公曾孫甘卓,字季思,官至鎮南大將軍。王敦之亂時,起兵討伐王敦,王敦甚懼。卓公性寬和,乏決斷,失戰機。俟王敦擊敗王師,執掌朝廷,歸襄陽後,乃祕命人戕害之。傳聞四子及家人皆罹難,甘氏此脈遂絕,未曾想到今日得見甘公後人也。”劉穆之說完,謝瑍看向甘冒。

    “誠如足下所言,”甘冒泣曰,“高祖被害之時,我祖尚未出世。曾祖母方有身孕,未及曾明媒正娶,事發之時方得以逃脫。曾祖母孤身流浪,至京口時已身懷六甲,幸遇一過路之善人,施銀後未名而去,乃得以生下僕祖。祖父稍大,曾祖母恐人發現,即攜祖父過江居於廣陵鄉野,迄今已六十餘年矣。幸曾祖母有心,舉家慌亂之時,曾祖母取祖上族譜和家傳之學藏於缶內,俟事畢方取回逃走。”

    “足下曾祖母,真乃女中豪傑也,實家門之大幸也。”謝瑍讚道,“當受子明一拜。”說着遙拜江北。

    “閣下如此相厚,明開多謝了。”甘冒謝道。

    “對了,還有一事,王敦伏誅,追贈卓公,爲何不認祖歸宗?”謝瑍問道。

    “曾祖母一介女流,縱有家譜爲證,然甘家已無他人,何以所倚?況孤兒寡母,身懷異寶,必多覬覦之輩。所謂懷璧其罪是也,徒增笑耳。”甘冒搖頭嘆息道,“閣下謙和大度,見識非凡,如有所教,甘冒願聞。”

    “閣下,實不相瞞,我家大少爺乃是赴廣陵任職的。”劉穆之言道。

    “日前有傳言說,新任廣陵郡守仍出自謝氏,難道就是這位少年郎君嗎?”甘冒驚道。

    “正是我家大少爺。”姜孝也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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