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康樂天下 >第十六章 謝子明步丘暫住,劉穆之廣陵安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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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禮兄,你跟隨大少爺時間長,提攜一下我們,如何行事。”劉穆之道。

    “道和兄太客氣了,雖說我跟着少爺比你們早,那也早沒多久。”姜守信嘆道,“我和少爺是不打不成交,敗在大少爺手下,心服口服跟隨大少爺的。”說罷,姜孝將自己如何被騙暗殺謝瑍的事說了一遍。兩人聽姜孝這樣一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姜孝無奈的笑道,“別不信,是真的。大少爺心胸大度,心思通透,如何不知我爲人所騙。不但不怪罪,反而留我入府。守信實是無言以表,大少爺說過一句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還說,凡人務須有信仰,有夢想,有追求,否則會一事無成。”

    “大少爺所思所想,非我等可比。”劉穆之點頭道,“所謂高莫過天,厚莫過地。少爺之心懷比天高比地厚,我等幸甚。”

    “是的,越跟着少爺越覺得少爺的廣博。”姜孝道,“我曾問少爺的信仰和夢想,你們猜少爺如何說的?”

    “少爺如何說?”劉穆之眼光一亮。

    “少爺說了幾句話,我覺得古往今來之聖賢不過如此。”姜孝正色道,“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劉穆之輕聲重複着這幾句話,短短的四句話,像重錘狠狠的敲擊在他的心上。這是何等博大的胸懷,這是何等無畏的豪氣,對於劉穆之來說,如今生能有任何一項有小成,就足以傲視羣倫。可他知道,跟着謝瑍也許真的會見到很多很多他以前從未想過更沒見過的事。想到此,劉穆之明白了他應該怎麼做,做什麼。他對姜孝躬身施了一禮,道,“多蒙守禮兄賜教,穆之明白了。”

    劉穆之明白了,太史庸愣住了,看他倆打啞謎似的。

    “道和兄,你明白了什麼?”太史庸問道。

    “廣達兄弟,有些事情,你明白了就是明白,不明白別人說什麼都沒用。”劉穆之道,“該你明白的時候,你也會明白的。”

    姜孝看着劉穆之的樣子,就知道劉穆之比自己當時聽了這話的震驚還要大。心道,我的大少爺,到底是什麼怪物。這就是所謂仁者見仁的道理了。

    三個人正說着,謝禎出來道,“諸君,準備喫飯啦。”

    “啊,現在喫飯?”劉穆之驚訝道,“還沒過卯時呢。”

    “我家少爺說了,以後在家一日三餐。早餐卯末辰初,中餐正午之時,晚餐至酉時。”謝禎解釋道,“少爺還說,以後要改時間呢,把一個時辰改成兩個,這樣時間更準些。”

    又是一個讓大家目瞪口呆的消息,幾個人莫名其妙的樣子,讓謝禎暗笑不已,“別發愣了,少爺說,以後要改的東西多着呢。你們進屋,我去找少爺。”“謝兄別去了,少爺這會兒應還沒練完呢,還得過會兒。”劉穆之對謝禎說道。“少爺練功每次要半個時辰左右,少爺走多久了?”謝禎問。“那還得一刻鐘才能回來吧。”劉穆之道。

    “我去看看。”謝禎不再說什麼,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等等我,我也去。”太史庸喊着,也跑着跟了出去。

    劉穆之和姜孝無奈的相視而笑,進去叫劉道規起牀。進了門就見鄭密正在寫什麼。劉穆之笑道,“固希兄,真好學也。”鄭密笑着把寫的東西遞給劉穆之。劉穆之接過來一看,正是剛纔姜孝說的橫渠四句。

    簡說一下橫渠四句,橫渠四句即“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這是北宋儒學家張載的名言。張載(1020年—1077年),字子厚,鳳翔郿縣(今陝西眉縣)橫渠鎮人,北宋思想家、教育家、理學創始人之一。世稱橫渠先生,尊稱張子,封先賢,奉祀孔廟西廡第38位。當代哲學家馮友蘭將其四爲句稱作“橫渠四句”。由於其言簡意宏,一直被人們傳頌不衰。有《正蒙》、《橫渠易說》等著述留世。儒家學說雖然有他的侷限性,不乏一些大而空的理想之言,但其中也包含了很多的人生至理。世界上這麼多的國家,文明史比我們早的也有,可能夠傳下來的文明古國,只有中國。這就是明證。

    “固希兄,你也聽見了?大少爺說的太好了,固希兄書體亦不凡。”劉穆之讚道。

    “這書體可是我跟大少爺學的。”鄭密道,“前日大少爺路過我家,家君存長康先生畫一幅,乃求題詩一首。我看少爺書寫,有些體會而已,比起少爺差多了。”

    “不是吧,昨日我也見少爺題詩,乃王氏筆體,與此不同也。”劉穆之道。

    “自是不同。家君曾言,大少爺自創書體,定成一家之祖也。”

    “果非凡人所能,僕服矣。”劉穆之緩緩搖頭道,“對了,固希兄,大少爺常有詩作,異於常人。何不記而傳之?”

    “道和兄之言甚善。”姜孝道,“據我所知,少爺曾命受陛下,當場作文,作《馬說》,後家宴時立作家賦一,題固希兄家山水畫一,北固山上抒懷一,蒜山渡贈刁玉水一,江上歌一,今晨出門隨口一。俱是好文,記而傳之四海,皆識少爺大名也。”

    “大善。”鄭密喜道,“我固喜大人字,猶喜大人屬文。此事交我就好。”

    幾個人正說話間,就聽外邊有聲音,知是謝瑍等人回來了,遂出門迎接。

    衆人用完早餐,謝禎拿出朝服,欲讓謝瑍更衣。謝瑍搖搖頭,說道,“守禮兄,你偕廣達兄四下看看,如城內無處可選,即在蜀岡之下尋作學堂之地,並留意往來人等,兼顧民情;固希兄帶着道規尋看流民狀態,謝禎你隨我和道和兄去衙廨。謝祥你負責準備午餐,到時送去府衙,另外在附近察看一下,去衙廨還是有些不便,方纔出去看到由此往北不遠就有河道,可能需要準備舟楫了。”一身白衣的謝瑍,此時下了到廣陵的第一次命令。

    “謹遵大人命!”衆人齊聲答道。

    其實謝安選的這個地方,地勢很好,此地比周圍略高些,乃是蜀岡尾峯東盡頭,河道縱橫交錯,應該是現在茱萸灣風景區以東,廖家溝以西,當然現在還沒有廖家溝,但比鄰吳王所挖邗溝,出行很是方便。雖然謝安在此時間不長,短短的幾個月,周圍已有些規模,稀稀拉拉的有些民居。謝瑍三人出了門上馬,徑往衙廨而去。

    信馬而行,謝瑍四下觀察周圍,一路上雖無十分景色,但這時完全的原生態,處處顯着生機。南朝著名詩人鮑照在其《蕪城賦》裏寫道:“當昔全盛之時,車掛轊,人駕肩,廛閈撲地,歌吹沸天。孳貨鹽田,鏟利銅山。才力雄富,士馬精妍。”可見西漢之時,廣陵是相當繁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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