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上一章寫到,太史庸和慕容和比武獲勝。
“將軍神力,吾不及也。”慕容和也抱拳施禮,他只覺得太史庸太猛了,還以爲只是力大而已。
慕容農雖文武兼備,但對後世之形意拳也是聞所未聞,聽了慕容和的話,也以爲只是太史庸力氣過人。
眼見無人下場,劉裕挽挽袖子道,“我來領教領教,本人跟大少爺學了差不多半年了,還未試過身手。哪位肯賜教一二。”
劉牢之聽了劉裕的話,暗暗腹誹,那個張蠔號稱大秦萬人敵,尚且敵不過你,你倒會裝,太卑鄙了,純粹的扮豬喫虎啊。
見衆人無意出場,劉裕有些悻悻然。慕容農看到自己未來頂頭上司的表情,不由心裏一動。
“劉將軍,慕容農願意領教。”說完,慕容農上前一抱拳。
“慕容將軍,請。”劉裕眼光一亮,也想試試這個將來的手下。
劉裕也站的是三體式,不過他沒有固定不動,而是左右變化。謝瑍看着心裏暗笑不已。因爲這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這劉裕不喜靜,真不知前世他是如何養成的老謀深算(當然是時間老人的功勞)。
慕容農看得出來,劉裕跟太史庸的拳勢一樣,心裏有了點底。
可是一動上手,慕容農才知道,絕非僅僅是力大,而是感覺到像整個山勢壓過來,特別是這一左一右的進步攻擊,看似簡單,實則妙用無窮。他比慕容和心眼多,立刻放棄直線,向側方移動。劉裕的狸貓倒上樹那是練得相當純熟,略一轉身,依然是崩拳直進。
慕容農眼見無法脫開,只好硬拼。怎麼硬拼,跟劉裕一樣的拳路。可是兩拳一對,頓如電擊,捱了一拳,接着就如連珠箭一般。他也只能後退了。這還是劉裕未練到精深之處,否則捱上一拳就夠了,這可是內家拳。
慕容農退了兩步,收勢抱拳道:“將軍拳法精妙,惡奴不如。”
衆人看劉裕和太史庸兩個人,拳法如出一人,乃知確是一師之傳。
而這些人中太極拳練得最好的,除了謝瑍,應該是謝瓊,接下來就是張虎。甘越和檀道濟差不太多。杜昺知道,讓謝瑍出手太難了,他那個弟弟,但從拳術而言怕是在座的這些都不是個,只是年紀太小。
杜昺正在想着怎麼讓謝瑍出手,這邊出來了兩個遊俠,兩人一起秉首道:“我二人知道,一個人無法抵擋使君,請允許我們二人一起,如何?”謝瑍一笑道:“不可。”看着兩人的表情頓了片刻,方道:“你們三個一起吧。”
“此言當真?”三個人頓時大喜。這倒是出乎衆人的意料,因爲練武之人對以多欺少是很看不起的。這三個人竟然面露喜色,看來使君大人確是有料啊。
謝瑍來到場中,因爲他知道今日他不下場,肯定還有別的節目,乾脆就顯功立威一把。
“三位,請!”謝瑍站立場中,向三個遊俠抱拳道。
三個人呈三角分立謝瑍周圍,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因爲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看着三個傢伙,那功夫都非一般,至少都不比慕容兄弟差。三個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和謝瑍動手,配合很默契,那就是想一起動手,讓謝瑍無法應付。
正面之人一個箭步,朝謝瑍前胸擊來,左右兩人一個是掃堂腿攻下盤,一個是騰空側踹,攻擊頭部。這正是上中下三盤同擊。
謝瑍並不慌忙,上右步,跟左步,重心在右腿(避過掃堂腿的攻擊),同時雙手劃立圓在右前方合住前方之敵的手臂,順勢左轉以敵人手臂迎向空中之敵腿,重心從右腿轉中定。騰空之人只好收腿,而謝瑍則一個背折靠將前方之敵靠出,藉着背靠的反作用力,雙掌內旋接住空中之敵的臀部,向左方之敵按出。就見空中之人龐大的軀體向左邊掃堂腿的人飛去。
一旁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一轉眼一個倒在地上,一個像石頭一樣被扔出去,唯一沒和謝瑍交手的人,只好去接着同伴。當他的手接觸到飛來的身軀,一股巨力襲來,竟比來人以更快的速度跌出。
就在飛人以爲自己要跌在地上之時,謝瑍一個玉女穿梭,一手輕輕託了一下,飛人即輕輕站在地上。這一切如電光火石一般,讓人目不暇接,不但衆人傻了眼,就連劉裕、劉牢之也傻了,因爲謝瑍贏得太輕鬆了,跟以前相比,判若兩人。就不用說謝瓊、甘越和檀道濟這樣的小傢伙了,滿眼的星星。
衆人集體無語。
還是杜昺嘆了一口氣,把大家的魂叫了回來。
“唉,那日見你和慕容衝對劍,只道你已盡力,沒想到你根本就沒盡力。”杜昺一臉的失意。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杜昺老眼一翻,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道長,沒什麼不對。我是想問慕容衝呢?”慕容農陪笑道。
“走了啊。”老道無所謂的說了三個字。
“走了?去哪兒了啊?”
“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啊。”
“可惜可惜。”慕容農滿臉的失望。
“有什麼可惜的?那傢伙長得人模狗樣的,功夫稀鬆平常,沒接住謝郎君一招。”杜昺好像很不喜歡慕容衝,極盡貶低之能事。
“道長,若是留住他,使君入長安就方便多了。”慕容農急道。
“你都知道,謝郎君會不知道?”老道瞥了慕容農一眼,似乎是說,這不廢話嘛。
“那怎麼會讓他走了?”慕容農真有點急了。
“那你問謝郎君啊。我老道怎麼會知道軍國大事呢?”杜昺淡淡的道。
慕容農的目光轉到謝瑍臉上,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謝瑍。
謝瑍笑了笑,看到大家似乎都感興趣,就說:
“因爲我認爲慕容衝回去對我們更有利。他來到幽州,就知道東歸已不可能,只能固守長安。而且他的周圍可說是強敵環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喫掉,如果他敗了,其他人可能活命,他就不一定了。所以他會好好經營長安。等我們到長安的時候,我們畢竟有過一面之緣,而且也算是留了情分吧。你說,相比而言,他是不是更親近我們一些,還有畢竟他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家的族人我們這裏可不少呢。慕容將軍,你說呢?”
“使君所言甚是,只是衝弟幼稚遭遇不堪,性情難料,到時怕是兩虎相爭,對我軍不利。”慕容農顯然不知道慕容衝的變化,擔心是很對的。
“慕容將軍,我們打個賭如何?”謝瑍笑道。
一聽謝瑍說打賭,劉裕就兩眼放光,大少爺還沒教我好玩的賭法呢。
“不知都督要賭什麼,如何賭法?”慕容農也好奇,遂道。
“就賭慕容衝能與我化干戈爲玉帛如何?”謝瑍道。
“賭注呢?”慕容農笑道。
“如果我輸了,慕容將軍可以跟我提一個條件。”謝瑍道:“這個條件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且不違道義,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如果我輸了呢?”慕容農問道。
“那將軍可就慘了。”謝瑍笑道:“你要輸了,就安心給我做牛做馬吧。”說完,謝瑍哈哈大笑。
衆人也一起鬨堂大笑。
這一日,謝瑍傳喚苻氏兄弟苻朗苻宏來見。
見禮已畢,謝瑍示意二人坐下。
苻朗和謝瑍熟一些,首先開口,抱拳道:“不知將軍喚我兄弟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謝瑍擡手,頷首笑道:“日前劉裕、桓玄二位將軍已經回報軍情,平城已入我手,樂平已爲我軍所控。晉陽已成孤城,除了南下平陽沒有別路。而南方尚有慕容衝堵截,故此我想取晉陽已無懸念。”
謝瑍看了看這兄弟二人,見他們聽得認真,接着說道:“但前秦竇衝、楊定、楊璧、毛興等人尚在,如能勸降他們,既可避免刀兵之災,有功社稷,又可彰顯苻氏歸晉誠意。二位有何高見?”
“朝廷待我苻氏不薄,我們願意爲朝廷出力。如何行事,還請都督示下。”苻氏兄弟明白,即使他們心中再不願意,謝瑍既然這樣說,他們必須竭力而爲,所以回答的相當乾脆。這就是聰明人和蠢人的區別。
“二位有心爲國,我必上奏朝廷。”謝瑍道:“汝二人可以結伴,也可分頭行動。這由你們自己安排決定,目標就是招降前秦舊部。”
“謹遵都督之命,我們收拾一下,即刻出發。”苻郎抱拳道。
“元達兄莫急,此非佳時。”謝瑍笑道:“等我軍出兵後,你們再走不遲。有大軍的威懾,更有利於二位的行動,安全上也更有保障。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冒險,我可不想你們因爲這個身陷囹圄,甚至有性命之憂。兩位切記,你們的安全更重要。就算是無法勸降,也沒有關係,我們打得過。子明只是不欲多傷人命,保存元氣,以利恢復百姓生計。”
“都督仁善,謝都督體恤。”苻氏兄弟心下頓安,抱拳施禮相謝。
“子明謝過兩位。”謝瑍也抱拳施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