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驄馬城謝子明挑馬，秦直道毛平波納言(2)
張珧準備的膳食很豐盛，還有酒。
一邊喫飯，謝瑍一邊想着什麼。
謝瑍沒喝酒，姜孝也沒喝，張珧作爲主人，雖然相勸卻並不強求，自己也不多喝。只有太史庸和李釋看謝瑍並無不愉，倆人喝得不亦樂乎。毛寧一是不熟，而是都把他當小孩子，自然沒人勸他。可是他卻躍躍欲試。
“張將軍，此去長安，一路上可綏靖？”謝瑍突然問道。
“公子，自從天王被弒，羣豪並起，一路上的關卡名存實亡者居多，應差不多都廢了。”張珧說道：“有些城池爲某些地方豪強佔領，黎民了無生計，怕是盜賊橫行，流匪不少。公子欲去長安，還是多帶些人，以防萬一。”
“這樣嘛。”謝瑍笑道：“我要去長安做點生意，還請張將軍準備幾匹好馬，錢我會照付的。”
“馬我會給公子挑選，只是這錢倒在其次，我需要詔令纔可以交割馬匹。”張珧見謝瑍此刻說這話，雖然不知道謝瑍的意思，但還是按照規矩回答，這不僅不讓謝瑍暗贊其心思玲瓏。
“我一個生意人，哪裏會有什麼皇家詔令？”謝瑍道：“張將軍可不要爲難我。”
“公子乃我義兄朋友，華寶怎敢誆騙公子。”張珧起身施禮道。
“大秦的詔令我是沒有，但去年我與長樂公在鄴城倒有過一面之緣。”謝瑍說着拿出一樣東西：“張將軍，你看這個如何？”謝瑍拿出來的自然是剛纔給他看的降書。
“當然可以，此乃天王手書，自然算數。”張珧裝模作樣的打開看了看，雙手還給謝瑍。
“如此本公子謝過將軍了。”謝瑍端起酒杯道：“請共飲此盞！先乾爲敬。”說着喜歡一飲而盡，並一亮酒盞底部。
“謝謝公子！”張珧端起酒杯，身前一頓，也一飲而盡。
“小兄弟，相見即是緣，來，請也飲一盞。”謝瑍說着端起酒杯，向毛寧示意道。
“請！”毛寧端起酒杯，學着謝瑍的樣子，一飲而盡。
太史庸和李釋見謝瑍開始喝酒，也不怠慢，兩個人一起來敬謝瑍。謝瑍看着二人，似笑非笑道：“膽子大了不少啊。”二人知道謝瑍是說，軍營之中不許飲酒之事。看二人有些鬱悶，謝瑍哈哈大笑。
“大少爺，你不知道，想喝酒的時候，沒得喝那滋味。”李釋訴苦道。
“可以出去喝啊。”謝瑍笑道：“誰知道大少爺什麼時候找人啊，我可不敢出去，找不到人，大少爺會不會扒了我的皮？”
“不會！”謝瑍笑道：“你的皮沒用。倒是可以讓你去長安呆上一月。”
“大少爺，我可不去，長安太悶。”李釋道。
“長安很快就不悶了，你去不去啊。”謝瑍笑道。
“大少爺，還是讓錢兄去吧，他本事也比我大。”李釋道。
“看來你是真不想去，那就算了。”謝瑍道：“真是奇怪，這樣的好事怎麼就沒人喜歡呢。”
“大少爺，你看我去怎麼樣？”太史庸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趕緊請纓道。
“還是廣達兄明白。”謝瑍道：“一路小心，到了長安哪裏也別去，安心習武，在那裏等我們就好。”
“謝大少爺。”太史庸高興壞了。
李釋還沒明白，毛寧也沒明白，姜孝若有所思。
就見太史庸離了案几，來到空處，向着謝瑍抱拳一禮。
“請大少爺指教！”說完站定三體式。
有頃，太史庸開始演練五行拳。
俗話說，太極十年不傷人，形意一年打死人。意思是說，太極喫功夫，易學難精；而形意相比太極而言入門稍易。太史庸本來天賦就好，加上勤奮，有望成爲謝瓊之下第一人，連張虎都有些相形見絀了。
“大有進步，還要在三體式上多下功夫。”謝瑍頷首道。
“諾！”太史庸肅然應道。
“大哥，你這來回就那麼幾下，你這師傅也太吝嗇了。”毛寧終於逮到機會譏笑謝瑍了。
“這位小兄弟，可別看不起這幾下。”謝瑍笑道：“你們二人力氣相若，某也不知小兄弟有何絕技，但我相信你們二人就拳腳而言，光明正大的比試，你接不了廣達兄三招。”
“太小瞧人了，就剛纔他那幾下子？”毛寧不屑道，“我都看明白了，他能打到我就怪了。”
“不信就試試。”謝瑍眼底露出一絲笑意：“廣達兄，用崩拳，別傷着他。”
謝瑍是看上這小子的天賦了，只有鎮住他，才能收服嘛。
毛寧被謝瑍的話激怒了，來到太史庸面前，擺了個架勢。太史庸自然站的是三體式。
第一拳，毛寧就覺得如被電擊一般，來不及反應，第二拳又到了，還是一樣的拳勢，半邊身子都麻了，第三拳，停在了他的胸前。太史庸後退一步，收勢。然後抱拳道：“承讓了。”
其實，不單是毛寧被打愣了，就算是姜孝和李釋也沒想到太史庸進步如此之大，張珧就更看傻了眼，這麼簡單的拳勢，竟有如此威力？
“小兄弟，感覺如何？”謝瑍微笑道。
“好大的力氣！我半邊身子都麻了。”毛寧輕輕晃動着身子。
“看來還是不服氣啊。”謝瑍有意指點，遂道：“小老弟，可敢跟我一試？”
“來就來，誰怕誰？”毛寧活動着肩膀道。
謝瑍來到他身前，閃電般拍出一掌，毛寧啊都沒來及出聲，就覺得一隻溫熱的手拍在肩上，然後全身的不適就沒了。毛寧看着眼前從容的謝瑍，這才從心底折服了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好了吧？好了就開始。”謝瑍也站了一個三體式。
謝瑍的三體式看起來和太史庸沒什麼不同，就是太史庸看着，也覺得自己和謝瑍的沒什麼不同。可是謝瑍知道，三體式之精髓在於乃形意萬法之源，能做到諸勢隨意轉化，纔算練有所成。大成之時，站成三體式就足以立於不敗了。這些不到那個境界是無法明白的。
毛寧有了教訓，自然不會讓謝瑍先手，他首先搶攻。謝瑍只是一個的三體式上掌架化，下手拍按，毛寧暴風驟雨般的攻勢皆無任何功效。謝瑍在原地演繹了五行拳的隨意而化，太史庸這才明白，何爲三體式之功效，他和謝瑍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毛寧退在一旁，喘着粗氣，看着依然是三體式的謝瑍，終於明白了太史庸還是有招有勢的攻擊，謝瑍根本就不囿於招式。他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他知道他真的遇到高手了。無招勝有招，這是返虛境界的基本要求。有看官會說，其實也不算是真正的無招，要不三體式是什麼。三體式是招，但也不是招，看你心境如何。就是說此境界已不拘於物，不拘於形，不拘於勢，自然之道初成。即手上無招，心中亦無招，隨意而動。你說它是招它就是，說它不是也就不是。一句話，看境界。
謝瑍看着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毛寧，長身而立，微笑不語。
“平波謝公子指教！”毛寧抱拳施禮道。
“勿須客氣。吾觀閣下之功長於外，而疏於內。”謝瑍道：“吾師有云：內練一口丹田氣，外練全身筋骨皮。內而外，外而內，相輔相成。臻於極境，御輕以重，無中生有，則羣雄俯首，技近於道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