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康樂天下 >第八十一章 毛興明勢揮軍姑臧,子略認輸葬父桑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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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毛興明勢揮軍姑臧,子略認輸葬父桑梓(2)

    書接上回,謝瑍下令試探毛興和竇衝。

    “竇某謹遵都督軍令。”竇衝沒有任何考慮,立即答應道。

    “都督,非是毛某不遵將令,有件事情毛某要問清楚。”毛興道:“都督欲如何安排我等?”

    “毛將軍,各州郡縣將全面施行新政。”謝瑍道:“所有官吏皆接受新政培訓,然後考覈,合格者方可繼續留任,不合格者只能離開。另外也會面向各州郡縣招收人員培訓,以充實基層。”

    “我們這樣的老朽也要跟着娃子學東西?”毛興擰着眉頭道:“可以不學嗎?”

    “不可以!”謝瑍道:“新政乃未來之本,作爲州郡縣的長官是必須掌握的,否則如何實施新政?毛將軍,將來刺史之類的軍政一體的官職不會再有。各州郡縣長官,只管民政;地方治安由公共安全部門監察維護,可以簡稱爲公安系統;軍隊武裝由軍部直管。任何一個地方,所遵循的法律都是一樣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誰,犯了罪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執法犯法者,罪加一等!新政裏包括各方面的法規和辦法,涉及諸多國計民生的規範,不學就不會做事,更不可能做官,因爲你做不了。”

    “那好吧,就學學。”毛興明顯聽懂了謝瑍的話。以後沒有草頭王了:“既然竇賢弟答應去了,那我就陪他一起去吧。”

    謝瑍一笑,毛秋晴鬆了口氣。謝瑍笑是因爲他看出毛興雖然表面粗獷,其實內心細緻。毛秋晴鬆氣,是因爲父親沒跟謝瑍對着幹。他倆都不知道,在來的路上,竇衝將上次謝瑍跟他講的東西,都給毛興說過了。毛興所以提出問題,就是看一看謝瑍的態度。也就是想聽謝瑍親口說出來,驗證竇衝的話而已。

    “二位將軍,你們哪一位跟乞伏國仁相熟?”謝瑍見兩人答應西進,立刻轉了個問題。

    “竇老弟和他比較熟。”毛興道:“竇老弟以前是左將軍,乞伏國仁是前將軍。”

    “那樣的話,就要勞煩竇將軍走一趟勇士堡了。”謝瑍點點頭,看向竇衝道:“請竇將軍帶着我方信函,前去勸乞伏國仁歸順。如其不允,亦不要強求,暫不管他。然後竇將軍可取道往金城,招降呂光屬下姜飛。金城要地,扼鎖河西,兵家必爭之所,將直接影響我軍西向用兵,必須拿下。你告訴姜飛,如果它不降,我軍將強渡大河。一旦攻下金城,他就是敗軍之將和俘虜。特別告訴他,姑臧已爲我攻取,呂氏衆人除呂光下落不明外,餘皆被俘。他想得到呂光的支援是沒有想頭的。重歸漢晉,棄暗投明,纔是上策。”

    “謹遵將軍命!”竇衝抱拳答道,然後轉向毛興道:“老哥河西我就去不了了,多保重!。”

    “彼此彼此!”毛興抱拳還禮,然後對謝瑍行禮,這時候毛興再看不出謝瑍是試他的話,那他就真傻了:“都督高明!”

    “前輩海涵!”謝瑍也抱拳還禮。

    謝瑍用的陽謀,調毛興、衛平離開,既是爲了實施新政,也是爲了不讓他們捲入可能會出現的紛爭。毛興等人久居官場,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明白過來。所以,心中對謝瑍多了一份佩服之外的感激。

    彭池,鄧景大帳。

    竇衝率大軍去配合毛興打姚萇,鄧景也想去,可想到自己區區五千兵馬,和毛興竇衝這樣的動輒數萬人的規模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加上毛興和竇衝沒有和他聯繫,最後沒去。

    晉軍氣勢洶洶而來,鄧景看得清楚,他是不會去捋虎鬚的,那是找死。可他也不願自己可憐巴巴地送上去投降,那樣太沒自尊,而且人家也未必看得起你。不能怨鄧景想得多,誰都明白叛逆沒人喜歡。要不是晉朝有苻丕的歸降詔書,哪有這麼快取下關中?

    可惜的是他眼中的那塊肉平涼城又被晉軍喫掉了。鄧景有些小糾結,正在琢磨怎麼辦,他的侍衛來報:城外有人求見,姓鄧名淵,自稱是您的侄子。

    鄧景自然是認識鄧淵的,親侄子嘛。登上城頭,一看果然是鄧淵,趕緊迎進來。

    叔侄二人相見自有一番寒暄,之後問起近況,鄧景才知這個侄子已然是謝瑍麾下的一名長史,心中暗自點頭,亦大概明白了鄧淵的來意。

    聽鄧淵說明來意,鄧景有些唏噓。

    早已聞知晉軍一路高奏凱歌,謝瑍之名已經不脛而走。雖然不想硬抗晉軍,但鄧景對自己好不容易拉起的人馬還是有些不捨。

    鄧淵笑道:“伯父區區數千兵馬,比之慕容氏十數萬大軍如何?”

    鄧淵聽罷,面色微變道:“自是大不如。”

    “伯父自比慕容垂之能如何?”鄧淵又問。

    “頗不如也。”鄧淵道。

    “伯父以爲我鄧氏比之慕容氏子孫將帥之屬孰多?”

    “自是不如慕容氏。”鄧景道。

    “我鄧氏比之慕容氏,數世皇家經營,根基如何?”

    “無甚根基。”鄧景曰。

    “既鄧氏皆不如慕容氏遠甚,因何垂以燕王之尊甘於都督麾下爲一將耳?”鄧淵道。

    “慕容垂既兵敗被擒,自然由不得他不降。”鄧景道。

    “伯父,垂當日鄴城被俘,都督曾言收復幽燕即放其離去。”鄧淵道:“慕容垂相隨都督由鄴城至幽州,即甘爲麾下,何也?”

    “卻是爲何?”鄧景問道。

    “感都督之行也。”鄧淵道:“垂敬聆都督新政,由衷歎服。知有都督在世,縱放其離去,已無稱霸之機也。明知不敵,卻非要螳臂當車,豈非自取其辱?慕容垂不特驚才豔豔,更是聰明人,看得清楚着呢,故甘願臣服。”

    “某亦多聞謝子明之能,其實不曾見過。”鄧景道:“料其區區一書生,年齒不足弱冠,行伍只惟數月,徒承父祖餘蔭之輩,必有大能之士幕後相助,遂成其名。否則哪有他如此顯赫之功。”

    “伯父相疑謝都督,乃是不知謝都督也。”鄧淵道:“想來伯父必與張蠔相熟吧,蠔之勇冠於大秦,都督收之未出三招。楊定驍勇,都督言讓其三招還其一掌,楊定不敢接一掌而甘拜下風也。伯父雖稱冠軍將軍,比之二位如何?況楊定據仇池而藩,尚可離藩相隨,伯父人不過數千,地不過一城,以抗晉軍,以卵擊石智者不爲也。”

    “報……”

    兩人正在相談,有軍兵來報。

    “啓稟將軍,城外晉軍已到,正在紮營。”衛兵道。

    “有多少人馬?”鄧景問道。

    “旌旗蔽日,看不清楚,至少有兩萬。”

    “知道了,加強警戒,有情況速報。”鄧景揮揮手。

    衛兵走出去以後,鄧景看着鄧淵道:

    “這是先禮後兵嗎?”

    “此非小侄之意。”鄧淵道:“小侄原本想憑自己的三寸之舌,說動伯父的,看來小侄是高估了自己。當然小侄也高估了叔父。”

    “嗯?這什麼意思?”鄧景眼睛一瞪道。

    “就是這個意思。”鄧淵道:“小侄以爲,伯父素有賢名,必明大勢。未料伯父心不過彈丸之城,慮不過數千之衆,如此胸襟,何成大業。既然伯父不聽小侄之言,那小侄就告辭了。城破之時,或玉石俱焚,小侄還請伯父三思。”說着鄧淵站起身來,向鄧景抱拳施禮。

    “我若以你爲人質,你說晉軍還會攻擊麼?”鄧景笑道。

    “果如此,小侄謝過伯父今日成全。”鄧淵亦笑道:“小侄之善必將名聞於殊俗,而伯父之惡亦必曝告於天下也。小侄擔心那時伯父悔之晚矣。”

    “我鄧氏之興,必由爾起。”鄧景哈哈大笑:“看來我是輸給了自己的侄子,不丟人。”

    “伯父,都督說過一句話,話糙理不糙。”鄧淵道:“江海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言之有理。”鄧景點頭道:“如此我輩方可越來越好嘛。”鄧景說着拍拍鄧淵的肩頭,接着說道:“走吧,小子,隨我出城迎接貴軍入城。”說完,對身邊的親兵命令道:“傳令,掛起白旗,打開城門,重歸正朔。”

    鄧淵聞聽此言,會心一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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