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康樂天下 >第九十六章 長廊風光看不盡,未到龍城人已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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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嶺北遠處的小城,但見旌旗獵獵。風起處細聽,金戈鐵馬如在耳邊。漢將軍揮戈驅馬踏破洪池嶺關隘,直搗匈奴,這嶺長城就是歷史的見證啊。

    一陣大風颳過,倏然就是一陣寒氣息來,東西兩側的山峯旋起的雪粒,像細碎的沙,紛紛揚揚灑下來。謝瑍搖搖頭,幾個人起身,趕路要緊。謝瑍看着凍得發抖的馬掌櫃道:“馬掌櫃穿上棉衣吧。”

    “不用,過去這一段就好了。”馬掌櫃強笑道。

    兩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越過了洪池嶺。從早晨離開金城,已經出發十多個小時了,前面就是洪池嶺下的安遠古城。

    安遠古城在烏鞘嶺北現安遠鎮,據《秦邊紀略》記載,安遠堡亦稱打班堡,爲涼州與莊浪的分界,“且肘腋皆番,河山所隔皆夷,可可口諸番爲夷編氓久夷”,四周邊都是少數民族居住,設立軍堡,以長城爲依託,通過烽火臺與安門城相呼應,防止入侵,也爲絲綢之路往來提供保障。兩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據考證,唐代在涼州設六府,其中之一的洪地府就設在安遠。安遠古城西北方可可口達坂下,有一城稱番城,至今還可以辨其輪廓,爲吐蕃所築。向西過可可口經抓喜秀龍通青海,兩城相距10公里,應是當時兩軍對壘的地方。番城毀於何時無從考證。安遠古城,宋爲安遠砦,明爲安遠驛,清爲堡,有駐軍。宋代時,駐軍於離安門古城10公里的馬營城,安遠古城遂被廢棄,元、明、清各朝均未啓用。烏鞘嶺下的兩座古城,以烏鞘嶺爲戰略關隘,在歷史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安遠城約東西約五百步,南北略狹,有四百二十步。牆高約三丈,有南北東三門,西牆未置門,但有一座門樓,以作瞭望之用。謝瑍看着安遠城,想一想剛過來不久的安門城,不禁心中暗歎:有洪池嶺天險,兩城如扼住咽喉的鉗子,如此優勢防禦,依然失陷,已經不僅僅是戰力問題。不特晉如此,歷朝歷代,縱有偉岸大才,豈能阻止不肖子孫壞了祖宗家業,傳來傳去,家國天下不都進入這樣的死循環嗎?

    十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謝瑍先天之境自然輕鬆自如,姜孝和毛秋晴都是練武之人,但雖能挺得住,卻也顯得有些疲憊;至於馬掌櫃,一臉萎靡,面色發白,幾近虛脫的樣子讓人可憐。

    “我們就在安遠城休息一晚。”謝瑍看看衆人疲態盡顯,乃道:“明天一早出發。途中喫早飯,飯後繼續趕路,明天早早抵達姑臧,在姑臧城宿夜。”馬掌櫃聽到謝瑍這話,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支持不住了。安遠城至姑臧城雖然不到二百里路了,快馬用不了三個時辰就到了,可是,再在馬上連續顛簸五六個小時,可就真散架了。畢竟都是血肉之軀,哪像謝瑍這樣的變態。

    姜孝、毛秋晴也舒了口氣,唯有弓蠔面色如常,寸步不離謝瑍。

    姜孝和毛秋晴不禁暗歎:除了謝瑍,又一個非人的傢伙。

    翌日一早,謝瑍照例練功,弓蠔遠遠跟着。

    謝瑍也沒一早就走,接受衆人的建議,喫完早飯纔出城。

    太陽還沒出來,天光早已大亮。

    出了安遠城不到十里,就是龍溝堡。

    龍溝堡是以它的東南方的龍溝山和龍溝河(通稱龍溝)而得名的。從天祝境內向西延伸的龍溝山像一條百里長龍和烏鞘嶺及冷龍嶺相連,按舊時說法,頗有龍脈,故有斬龍脈一說。也就是謝瑍在嶺上看到的那條溝,近前一看,才覺浩大。

    再回望洪池嶺,頓生十里不同天之感。

    穿過倉松城,現在還只是一個小鎮。直到呂光稱王后,才改爲昌松郡。城雖小,但入城以後,謝瑍感覺到此地非常祥和。看來張虎他們治理頗具成效。因爲有事在身,謝瑍也無意觀景,只是留意居民狀態尚好,就直接出了北門,趕往姑臧。

    沒了烏鞘嶺這樣的險路,自然輕鬆了很多。一路疾行緩走,衆人也有閒暇看看風景,說說民俗,此不贅言。

    申時三刻,來到姑臧城南。

    姑臧城,南門外。

    數座大軍營寨,旌旗飄揚。夕陽的餘暉,映照着軍營和對面那座古老的城池。快一個月了,看來沒整訓完之前,張虎是不會輕易讓毛興的大軍入內的。

    謝瑍看着軍營,再看看那座號曰龍城的姑臧城,心潮起伏。

    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率先到了此地。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謝瑍命姜孝進城去見張虎和魏平,命他們祕密來見,並安排自己這些人在軍營過夜。

    宏藏寺內。

    鳩摩羅什大師和張虎正對面相坐。

    “大師,今日讓若風前來不知有何見教?”張虎平靜地問道。

    “將軍慈悲,貧僧替城中百姓謝過將軍。”鳩摩羅什道。

    “大師不必客氣。”張虎道:“夏糧收後,飢情暫已緩解。若風所爲,亦是朝廷應盡之責。”

    “貧僧還有一事要請教將軍。”鳩摩羅什道:“謝都督何時可到姑臧,還請將軍見告。”

    “不瞞大師,都督一軍之帥,行蹤不可輕泄,這是其一。”張虎正色道:“其二,都督也未曾通知末將他何時來此。第三,即使都督到了此地,末將只能轉告都督,是否與你相見,還要看大師自己。”

    “善哉!”鳩摩羅什道:“將軍看來是誤會貧僧了。自那日與將軍一別,貧僧安心參悟經文,並無旁岱。所慮者,惟與都督相見而已。夜來心血翻動,一時驚醒,不得要領。午後卜了一卦,乃知卻是有貴人東來,蒞臨姑臧。故貧僧才請將軍前來相問,難道不是謝都督到了嗎?”

    “大師,定是你想念我家都督的緣故。”張虎笑道:“都督卻未有消息通知,想來秋後方可到來。”

    張虎剛說到這裏,就有一個門僧進來稟報。

    “將軍,府衙來人,你有客人到了。”門僧道。

    張虎和鳩摩羅什相視一眼。羅什大師微笑頷首,若風將軍心中暗驚。難道說真是都督到了嗎?想到此,張虎不由多看了鳩摩羅什一眼,起身拱手告辭。羅什大師送出室外,望着遠去的張虎,若有所思。

    鳩摩羅什聽門僧說的是“你有客人到了。”這話有問題,其一應該不是上司,其二,也不是他的朋友和知己,要不然不叫客人。想到此羅什大師轉頭問道:“剛纔報信人是如何說的?”

    “來人說,請張將軍回衙,故人求見。”門僧道。

    鳩摩羅什點點頭道:“你去衙門看看張將軍,有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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