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洞穴的口子離地面也有十米左右,可是現在盆地崎嶇不平的地面已經消失不見了,只能看到略顯渾濁的雨水,平地漲水,把整個盆地底端變成了水的世界,水波浩蕩,發着耀眼的白光。
偶爾有一些殘枝斷木,被雨水沖刷的跌進了盆地裏面,馬上就在水中漂浮起來,胡不凡看着盆地裏面的水聚集着,然後最後從盆地底端最低的那個峽谷出口傾瀉而出,胡不凡眨眨眼,他總算明白爲什麼輪船和碼頭會修在那個地方!
因爲那條峽谷就直通盆地,而且就在盆地的最底端,現在整個島上的雨水集中在這裏,然後就從那條峽谷宣泄奔騰而出,簡直就像老天爺,憑空在峽谷中造出了一條河流。
怪不得這條河流平時消失,想必它只有這種天降大雨的時候纔有可能出現,柳畫眉也驚呆了,看着大自然的奇景,兩個人靜靜的站了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的爬進了洞穴裏面,兩個人生怕自己掉到下面水裏去。
兩個人進了洞穴,銀子恢復的很快,雖然還趴在窩裏,但是已經支起兩條前腿,直着身子迎接他們。
柳畫眉熱情地給了銀子一個擁抱,她不顧自己身上溼漉漉的,高興的摸着銀子的頭說道。
“銀子!我給你報仇了,打傷你的那些壞人們,他們全都死了!”
銀子旺旺旺迴應兩聲,柳畫眉這才放開它。
兩個人急忙生火,又把身上從裏到外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支起支架開始烘烤,他們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光着,還好是老夫老妻,沒有什麼不自在。
兩個人熱上飯和肉粥,一天的奔波和亡命讓兩個人都累到骨頭裏了,他們狼吞虎嚥喫完飯,又檢查了一遍槍械,很快就倒在了洞穴稻草堆上。
兩個人互相只說了幾句話,實在承受不過疲憊,柳畫眉很快就入睡了,外面的雨水一點都沒有變小,好像變得更大了,嘩嘩嘩嘩整個世界只剩下雨水聲。
胡不凡在入睡前又想到了那隻逃跑的狼狗,他有一些擔心,那條狼狗會把那些小矮人們招過來嗎?隨即沉沉的疲倦浮上了腦海,他再也撐不住了,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而與此同時,大海上波濤翻滾,輪船艱難的在那裏停泊着。
老船長和幾個老夥計舉着望遠鏡,一臉擔憂的望着小島,今天所有的事情都透着詭異,天降大雨不說,到現在了,彼得他們還沒有出現在沙灘上,難道是在島裏面遇到了什麼危險嗎?
“老船長,我看八成是出了狀況,咱們,現在雨下的這麼大,繼續停在這裏面,輪船都有危險,咱們是不是該撤了?”
“等!我們必須等,我們不是爲彼得,而是爲我們的夥計,他們還在島上呢!”
有人不滿的哼了一聲。
“老船長,那不是我們的夥計,人家現在是彼得分黃金髮大財的手下。”
老船長板着臉,一字一句說道。
“我不管,只要跟過我的就都是我的夥計,除非我看到,他們都死了,我們才能撤,要不然就在這裏等到底!”?
矮人大本營中,以往密集喧鬧的聲音消失了,今天變得極其安靜,新任酋長黑着臉坐在樹下,任由雨水稀里嘩啦將他澆透。
他周圍是零零散散的部下,一個個垂頭喪氣,高高的樹木叢中,狹小的樹屋裏面突然傳來了哭聲。
很快,悲哀的哭聲幾乎連成一片,在整片樹林中響起,這種可怕的場景,只有在前幾個月和火山島土著火拼的時候出現過,而今天,哭聲再次響起!
今天出擊的勇士們,十不存一,幾乎全倒在了那巨人可惡的武器下,現在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有人死去,希望島的土著部落真的被打的傷筋動骨。
現在酋長腳下就是一堆沾血的步槍,巨人們的武器,只是這些步槍幾乎都被打光了子彈,酋長擺弄半天,也只打響了幾槍,子彈打完之後,就再也沒發出動靜,什麼也研究不出來。
至於更遠的地方,入侵者的屍體們全都被拖了回來,酋長下令要研究一下他們有什麼特殊。
那些戰死在樹林中的隊員和船員們,屍體還算保存完整,因爲酋長的命令及時的傳到了,還有三具屍體,那是彼得和它最後的兩個心腹,他們生前跑得太遠了,酋長的命令沒有及時傳到,一個個被啃成了殘肢碎片。
太慘了!真的是太慘了!酋長現在有哭的衝動!明明一天之前,一切都好,而今天只是因爲幾十個巨人上山,他們部落就付出了十倍的性命,關鍵到現在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巨人逃脫了,這是深深的恥辱!
旺旺旺!
一條狼狗衝過雨幕,跑了回來,它搖着尾巴,大聲的扭着頭衝着山外嚎叫,之前撤退的兩個矮人站了出來,指着狼狗指手畫腳說了半天。
狼狗漂亮的毛髮,水珠顫動,它的後背上有一道直線,直接把它沿線的毛髮全部燒光,還有血水隱隱的滲出來。
兩個矮人向酋長解釋這條狼狗一直跟着入侵的巨人追了下去,現在受傷回來,但是這條狼狗一定還記得今天所跑過的所有路線。
酋長擡起頭來,一臉兇光,他看看天上的瓢潑大雨,摸着脖子上的人頭骨,然後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