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兩個人努力的睜着眼睛看着遠方,那代表着希望,那也代表着危險。
大海上木筏在上下波動,而不遠的地方一艘輪船就停在那裏,隨着海水上下盪漾,和木筏比起來,那就是一個龐然大物,雨水敲打在鋼鐵上折射出一片片水霧。
胡不凡也是逼得沒辦法,被迫選擇了這個大膽到可以稱作冒失的策略,島上矮人們已經找到了他最後的藏身之處,而天降豪雨又不能給他留出充足的時間再去尋找下一個住所,而且他們的食物和淡水補給都是問題。
胡不凡就算帶着柳畫眉和銀子駕着木筏逃到小島上其他地方,那也只不過是把自己敗亡的時間向後推遲,小島並不是很大,以前矮人們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現在既然知道了,那麼他們一定會擴大搜索麪積,窮追不捨,遲早還會再找到胡不凡他們,胡不凡和柳畫眉就憑着手裏面不多的子彈,又能撐到什麼時候呢?
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往海上闖去,他也是在打賭,如果匪徒們的輪船還停在大海上,那麼他可以試着匪徒們鬆懈時候去奪船。
如果匪徒們嚴防死守,那麼胡不凡只能把木筏拐向火山島,先去那個已經被滅絕萬物的島上面落腳,然後想辦法熬過這幾天之後,再重新在希望島上登陸,以後就只能帶着柳畫眉和銀子打游擊了,拖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聽天由命。
近了!更近了!木筏離輪船的距離逐漸在靠近,胡不凡在木筏上擦把臉,努力睜大眼看,這艘輪船不大也不小。
胡不凡算過,前前後後從這個輪船上下去的匪徒快有五十號人,而這艘輪船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大,按正常沒剩下幾個人了。
“或許輪船上現在沒有匪徒了,所有的匪徒都已經死在島上了?”
他腦子裏面閃過這個想法,隨機苦笑,怎麼儘想好事呢,這麼重要的退路,如果他是匪徒首領的話,一定會留着人把守的,聽天由命吧,他向老天祈禱,同時換上了一個新的彈夾。
輪牀上出現一個黑影,胡不凡心裏一沉,那是一個人影,遠遠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臉,但是對方雙手舉着望遠鏡,看到了他們,看來突然襲擊是泡湯了。
“快劃!”
胡不凡轉頭和柳畫眉吼了一聲,柳畫眉也知道到了關鍵時候,兩個人拼命划動木槳,木筏在顛波的大海里面像箭一樣直接向輪船衝過去。
“一二三四五六!”
胡不凡心裏一沉,船上有六個人,如果都是槍手的話,自己這邊根本沒有什麼贏面。
噠噠噠!
輪船上突然冒出一陣火光,然後嗖嗖嗖的子彈就飛了過來,只不過雙方都在大海上,輪船和木筏時時刻刻在上下涌動着,這一梭子子彈從胡不凡和柳畫眉頭皮上飛過,全都射進了水裏面。
胡不凡和柳畫眉不再猶豫,兩個人停止划船,然後猛的抄起步槍來對着對方掃射。
兩個人的交叉火力很快打出一道火網,子彈叮叮噹噹射在輪船上濺出火星,很快就把那個人壓制了。
船上傳了一陣陣吼聲,胡不凡和柳畫眉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裏了,剛纔看到的可不只是一個人,剩下五個人如果現在抱出槍來衝着他們一陣猛射,說不準哪顆子彈就把他們全部帶走。
兩個人越着急,就越放開了用子彈,炙熱的子彈殼嘩嘩嘩的落到了他們腳面,在木筏上散落的到處都是,天上的雨水掉下來,落在了子彈殼上,冒着青煙,在一片亂戰中,船上始終是一個人在還擊,剩下的幾個人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胡不凡正在換彈夾,旁邊柳畫眉一梭子子彈掃過去,胡不凡擡起頭來,正好看到對方腦袋像西瓜一樣破裂,紅的白的塗了後面鋼鐵牆壁滿牆。
輪船上的槍聲立刻停了下來,胡不凡和柳畫眉全身緊張着,槍口從頭到尾掃過整個輪船,生怕從哪裏面又冒出一個人影來給他們一梭子子彈。
可是輪船上剛纔冒出的五個人已經消失不見,連頭也不露,只傳來了一陣嘩嘩譁鋼鐵摩擦的聲音,輪船逐漸在改變它的軌跡,似乎就要離開這片海域。
胡不凡猛地變了臉色。
“他們要開船走!”
幾乎同時木筏已經順着海流狠狠的撞在了輪船上,胡不凡衝着柳畫眉大聲喊道。
“弓箭步,雙手搭梯,我踩着你上去!”
與此同時,胡不凡拿出一根金針,毫不猶豫地刺進了自己的膻中穴,他的心臟猛的跳動幾下,全身血液加速流動,久違的澎湃的力量充斥全身。
柳畫眉雙手十指交叉已經放在了膝蓋上,胡不凡左腳踩上去,身子升高,又在柳畫眉肩膀上輕輕一蹬,整個人像一條矯健的龍一樣騰空。
他單手摸上了船舷,就像盪鞦韆一樣,身子刷一下,落到了船裏面,在甲板上滾了兩下,單膝跪地,舉起了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