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中的劍客數不勝數,但刀客卻少之又少。在我殺你之前,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燕青的話空曠又神祕,根本就無法讓人察覺到他的位置。
刀客輕蔑,他冷哼還看四周:“哼,連我千人斬刀李金雷都不知,白雲城主可真是井底之蛙。”
燕青卻笑:“實在遺憾,你刀法就算成就再高,在我眼中你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當然了,在劍網中你卻是個有名小卒。”
“你什麼意思!”李金雷的大刀已被握得嗡嗡作響。
燕青又笑:“劍網這個殺手組織很有意思,在劍網中真正的殺手從來不會爲自己取那麼響亮的名號,這樣一來在劍網中做無名小卒要比有名小卒讓人畏懼得多,可惜你不是,你只是個明面上的殺手,你只是個棋子,你連無名小卒都算不上!”
“放你孃的狗屁,白雲城主卻只敢畏縮在黑暗中指手畫腳,你可敢出來與我堂堂正正決一死戰!”李金雷破口大罵。他已是怒火中燒!
可他越急燕青就越顯得高興,只聽他悠然道:“我們都身處迷霧黑暗中,只不過我看得見你,你卻看不見我,因爲我用的是心,你用的是耳朵!”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從黑暗中閃來——“滋滋滋!”劍鋒蕩在了李金雷的大刀上擦出一道火花。
火花只閃過瞬間,燕青的冷眸同樣轉瞬即逝……
李金雷揮刀朝後猛然一斬,空空如也,他想收刀卻再也不敢動彈,因爲在不知不覺中燕青劍刃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刀斬身,心斬魂,難道劍網就這麼看不起我燕青麼?”
李金雷很強,但他只是強者,強者和真正的高手總是還有那麼一絲差距的。
“哼,耍些假把戲偷襲,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燕青冷聲:“我從未說過自己的英雄好漢,但你卻是弱者,因爲你正在用弱者的口吻說着弱者的託詞。”
“那你就殺了我吧!”李金雷閉上眼,他倒也是個有骨氣的人。
“活人可比死人來得有用得多,因爲活人可以說話,死人卻只能閉口——”
“你不殺我也沒用,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拿錢辦事且順便來討教討教你的劍法。”
燕青眯了眯眼,他用劍輕輕地挑開了李金雷後勁的衣衫——並沒有劍網的刺青!他果真不是劍網的人!
“此次暗殺的幕後主使在哪兒?!”燕青將劍又抵攏了李金雷的脖子。
“我不知道!”
“劍網不算上你總共來了三十二名殺手,我身後只有三十一名,還有一人又隱藏在哪兒?他的武功絕不會太低,且他使得一手好暗器!說!他是誰?他在哪兒!你就算不是劍網的人也一定認得這個人!”燕青地劍已在他的脖頸上勒出了一條血痕,只要再進一絲便要割破他的咽喉!
李金雷咬着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慌,可他拗着嘴一字也不吐!
“呵,倒是嘴硬得很,但你落在了我手中,我保證會讓你很難受並求着要告訴我!”燕青已不想再多廢話,嚴刑逼供是上上良策也!
燕青的心中本事有打算的,但沒想到那幕後黑手竟會來的這麼快!他只能抽劍防禦並躲避,而這時李金雷也是反映得快,他揮舞起大刀將方纔的恥辱全全灌注!
就這麼一刀朝着燕青腰斬而去!
燕青在閃躲卻不好再避開,他只能咬牙用劍接下這一擊!
“鏘!”刀劍相交!算不上是震天巨響,但卻震得人頭皮發麻!
燕青被這巨力一刀斬飛竟有百丈之遠,最後還是踉蹌抵着牆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手臂上的血順着衣袖淌了出來,昨夜的傷口似乎又被方纔的震盪所撕裂。疼得發顫!
有人站在黑暗中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眸子,他冷冷地望着燕青道:
“劍網此次的到來不過是走個過場,同時也替公孫大人傳達一句話:來而不往非禮也!——告辭!”
只留下這簡單的一句話他便帶着李金雷消失在雪夜之中。而這時雪霧也漸漸被寒風所吹散,燕青盪漾在風雪中,在他身後整整齊齊地躺着三十一具青衣客的屍體。
“他們不過都是些江湖的散客,並非劍網的殺手。”南宮書從房檐上輕輕地躍了下來。
燕青不過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守好他們麼?”
“呃……我見虞姑娘慌張趕回,我纔想到你可能遇上麻煩了。”
“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算不上麻煩。”燕青執着劍轉身離去,他的劍已無法收入袖中。
南宮書輕輕地拽起他的手臂問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燕青撒開他的手:“這只是意外。”
“嘿嘿,出了意外別擔心,正好虞姑娘還在梅花居,她一定會替你治好傷的。”南宮書拽着他便朝梅花居走去。
他出言拒絕道:“罷了罷了,不過些皮肉傷,讓她治我生怕被下毒。”
“你喫她豆腐了?要不然她怎麼會下毒害你?”南宮書執意要拉他去。
“我不但沒喫她豆腐,今夜我還救了她兩次,可她還是想着讓我死……”燕青苦笑着只好妥協。
“我看她倒挺在乎你的,回來一個勁兒的吵着叫我去救你……”
“所以她有一顆琉璃心,更是個懷有玲瓏心思的姑娘,她想做殺手,那真是滑稽可笑。”
“哎喲,不得了不得了,你竟會這麼去在意一個姑娘,你莫不是喜歡上了她吧?”
燕青不再說笑,情情愛愛不是他能去嘗試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多情的人會很喫虧——
無情劍客與多情劍客比試,往往一招便能分出勝負。
結局是無情劍抵住了多情劍客的喉嚨,而多情劍卻擡也未擡起。
多情悲無情,你爲何要出劍?
無情笑多情,誰叫你多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