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青鋒煮雨 >第六十六章 囚殺牢籠
    小築此刻就像是一根蠟燭,整個洞口都能瞧見它頂部的熊熊火光,但意外的是竟沒有一個人前來查明情況。

    燕青心頭開始疑惑,失火,救火,這豈非就是人之常情,難道這些人會眼睜睜地看着小築燒成灰不成?

    定是這火勢不夠大!他心頭是這麼想的,於是當下他又用劍挑起了幾根細小灼燒的火棍,反正這四周都是乾燥的枯樹枯葉,就燒,燒它個光光生生的!

    他將火棍丟在了最密集的枯葉堆裏頭,很快枯葉也被點燃,那灼燒的煙味兒又悶又臭,就是站在高處的他也有些受不了這氣味兒。在無奈之下他只好暫時跳出這小築,可讓他萬般想不到的是,他前腳一走,身後的小築四周竟開始自己噴出水來……

    噴水處有八方,每一方都立在牆上中央,中央此刻自開了一個小閘口,水柱就是從那裏頭擠壓噴射出來的。

    又見八方水柱噴上高空,在小築頂部彙集交融,最終如雨一般分散灌溉住整個小院,就還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所有燃燒的火焰都被撲滅在這場‘人爲的傾盆大雨’之下。

    好在燕青閃躲得快,否則這寒冷的夜中被雨淋溼身子,是致命的。他只好退出小院並暫落在一處房頂,其眼睛全神貫注地望着小院中的一舉一動——無可厚非,那些機關的確神乎其神,但是可以肯定,絕對有人在暗中觸動並控制這些機關!

    這小築裏頭必定有人!

    天地玄黃,非攻機關,儒文崇武!三種流派自開天闢地以來便霸制着天下的命脈,但十分遺憾的是,歷經歲月的變遷,諸多人不再親信玄黃之術,更無人再去費心思鑽習機關之術,反倒是推文學儒講究思想改革,又以四海爲家習武練劍,當世的江湖便是儒文崇武的鼎盛時期!

    說得倒是不暇,如今世道玄黃之術也就拿來算算命,機關術大致用來造車築房。世道變了,人們都想着怎麼過上好日子……讀書認字,謀得一官半職這便是好日子,操刀練劍有了武功,隨便做個保鏢也能撈到不少甜頭。

    怎麼舒服怎麼活,怎麼麻痹自己怎麼舒服,這也是當世的悲哀,更是江湖裏的一大病態,所以纔有那麼多不自量力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無可厚非,眼前之人的機關術已經達到了精通的境界。燕青少聽這方面的傳聞,他只聽諸葛三生粗略地談過,玄黃之術諸葛家世代流傳,機關術則傳承於百里家,而百里家早在江湖中消失了好幾十年了……

    “這位公子爲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在下與之並無過節吧?”突然間一個混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它充斥盪漾在整個東口!

    燕青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我是來找趙姑娘談生意的。”

    那人突然一嘆:“唉,公子說話何須拐彎抹角?你明知趙姑娘這個稱呼是不存在的。”

    “好,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燕青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子丟進了院子裏:“這錠金元寶少說值五百了銀子,我要贖一個姑娘。”

    可那金子才落進院子裏卻又被扔了出來,那聲音道:“這點錢不夠。”

    燕青接過金子冷下臉:“你想坐地起價?”

    “不是坐地起價,是明算賬……你毀了我的一面牆,還燒了我的小築,破了我的人偶……這樣總和起來起碼要你拿兩千裏出來纔算公平。”

    燕青用劍指着小院裏頭,他裸地威脅道:“你不要和我談公平,我最討厭的便是討價還價。”

    “我不怕你手中的劍。”

    燕青卻搖頭道:“我的劍從不拿來砍殺土埂木偶,我要用嘴來跟你講道理的。”

    “哦?”

    燕青道:“我本是帶着那姑娘來找你的,我也沒想着會發現你的祕密,但是你卻要用地刺和弩箭來殺我……況且據我所知,那姑娘本是運到白雲城的,而你卻中途將她劫去了,這就害得白雲城損失了好大一筆錢,”他說着咧嘴一笑又道:“我不會告訴你,恰好那白雲城裏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搶了我的東西,要賠錢!”

    那人沉默了許久才吐出幾字道:“你打算讓我賠你多少錢?”

    燕青數着手指算到:“一,我見那窯子裏頭有三位本是送去白雲城的姑娘,一個姑娘就按五百兩來算,就是一千五百兩,再算上她們本該盈利的錢就算你兩千兩。二,你方纔差點要了我的命,你可知道我的命有多珍貴,最近還有人發懸賞說要用一千萬兩來要我的命,所以我給你打個折扣,就手你五百萬兩!”

    沒人比得過燕青的坐地起價,因爲沒有人有他那樣的本事。隨後他又道:

    “方纔你要我兩千裏,我就拿第一你搶我的姑娘來抵消,中規中矩算下來你還要再給我五百萬兩纔行!”

    那人定被燕青這一套說辭給惹怒了,他寒聲道:“我若是不給呢?”

    “你肯定不會給,你也給不出,”燕青橫着劍泛起劍芒:“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還不起錢就用命償,我要你的命!”

    話音落,殺機起!不止是燕青的殺機!

    東口殺機渲染,一線天相連,寒夜裏大地都在顫動,彷彿整個寒口都在跟着運轉!

    這是殺機動天還是這寒口本就別有洞天?

    燕青想騰空躍起,他腳下才要用力,可房頂上的瓦片卻突然自動抽離,他的身子瞬時失去平衡,竟直直地掉進了腳下的房屋——是陷阱!

    他心中大驚,正想着攀巖趕緊逃出這棟屋子,但這時瓦片又開始自我聚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死死地禁錮在房間內。

    “噌噌噌……”一陣無風自鳴,屋子裏頭的十幾斬掛燈驟然大亮!

    屋子裏頭十分地狼藉,滿地都是些人骨殘肢,房樑上還吊着一些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房間四處擺着各式各樣的刑具,最駭人的還是那鏽跡斑斑且帶着血跡的釘子牢籠……這裏恐懼得讓人絕望!

    在房屋外一個瘦高男子從小築大門走出,年齡倒是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十分討喜,雙眼自信且精明。至少看模樣不像是壞人。他衣着十分地單薄,,背上揹着一柄銀色的弓弩,腰間還捌着兩柄火槍。

    他對着被囚禁在屋子裏的燕青道:“燕城主的五百萬兩我怕是還不上了,相反地我還能用你的命去換一千萬兩的賞錢,真是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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