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果然是好骨氣,但英雄氣短,宇文六月他們正在那邊兒眼睜睜地看着你死呢!”獨孤連城取笑他,都笑彎了腰,過後他又劍指着燕青道:“燕城主,你還有什麼遺言?”
“遺言?”燕青嗤聲一笑,“我爲何要說遺言?難道你認爲我就快死了?”
獨孤連城不屑道:“你難道還能活?何來的自信?”
燕青咬着牙,雙手託着劍柄,勉強起了三次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他瞧着獨孤連城,竟露出了笑顏。
燕青笑得越兇,獨孤連城的臉便越發黑,他不由地左顧右盼起來,四周八方全面都是自己劍網的人,難道還會有人來將燕青救走不成?
“你在笑什麼?”他怒喝一聲,持着劍刺向燕青的喉嚨!
劍纔剛起,忽然“啪!”的一聲呼嘯,不是開炮,是開槍!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燕青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從地堡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獨孤連城妄想去追,可他還未邁出一步,子彈已鎖定在他的腳下——“轟隆!”又是一聲巨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一股濃郁到無法忘記的火藥味兒!
徐雲川吹去了槍口的餘煙,輕點腳步,三蹬地堡,一記飛撲,準確無誤地將落下的燕青給接牢實了。
“留了那麼多血竟還這麼沉的?”他先是打趣道。
燕青苦笑道:“你藏在下邊兒那麼久,就是爲了等我從地堡上跳下來麼?”
徐雲川眼睛一轉:“我就是要讓你小子喫點兒苦頭,否則以後不會長記性的!”
“我有自信,所以不長記性。”
“對,你自信自己會送命。”
“錯,我自信你會救我的。”
“唉……你——”
“小心了,劍網來襲了。”
在燕青提醒的瞬時,幾十黑衣人以劍結網,殘影瞬影,變幻莫測,來橫交織着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撒在他們頭頂!
“這下可麻煩了,劍網撒網後,江湖上沒有一人能逃脫的。”
“哦?是麼?老子纔不信!”徐雲川不僅不信,還十分地自信,見他從兜兒裏取出兩顆漆黑的珠子,先囑咐一聲道:“把氣給我憋住了!”,隨後又託舉着珠子用力一捏——“啪!”
這珠子雖不是霹靂珠,但論威力甚至比霹靂珠還要猛烈!
只見一團混黑的氣體撒佈於空中,那劍客結成的網瞬時間便黑氣被同化,而燕青與徐雲川的身子也隱匿其中消失不見。
劍網的劍客多少都嗆入些這黑色氣體,也不知誰呼喊了一聲:“這黑霧有毒!”
此話一出,幾十道黑影四面八方散去,他們逃離黑霧後趕忙坐下運氣逼毒,臉上的神色痛苦異常!
獨孤連城已氣急敗壞,徐雲川已不是第一次從他手上將燕青救走。他劍目鎖緊,深吸一口氣,執着劍衝進那黑霧之中,並怒號道:“讓我抓到你非將你扒皮抽筋不可!”
黑霧並未持續多久,大雨很快便將霧氣所淡化,獨孤連城氣勢一出,那黑霧散得便更快了。
最後在一陣涼風襲過,黑霧徹底消失不見——燕青與徐雲川的身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孤連城趕忙取下面罩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就算未吸入氣體,口,鼻,眼,上同樣有一股強烈的灼燒感,他氣得咬牙切齒,衝着四方破口大罵:“堂堂一城之主竟如此沒種,說出去就不怕人笑話麼?”
罵聲迴盪在整片地堡內,但隔了許久也未有人出來響應!
“烏龜縮頭是他的本事,也不知是哪個蠢蛋將這句話當做了罵人。”冷無情與囚仙宮從天兒降,每人一把劍,每把劍都架在劍網殺手的脖頸上。
獨孤連城臉皮一抽,他不懂,也覺得不可能。
冷無情又道:“從前有一隻狗,他很想喫烏龜的肉,可烏龜縮進了殼裏,他用牙去咬那龜殼,結果牙也給崩斷了,烏龜肉還沒有喫到。”
獨孤連城的臉氣得發青,他劍指冷無情,剛想開口,卻又劍冷無情擺手道:“你不要誤會,我只不過是想解釋一番縮頭烏龜這句話並不貶義。而我口中所說的那條崩壞牙齒的笨狗,”說到這兒他指了指站在城牆上盯着自己的宇文六月,道:“那條笨狗是宇文六月以及他的鷹犬。”
獨孤連城瞥了宇文六月一眼,深沉道:“你是在勸我不要和他一樣成爲一條笨狗?”
“不錯。”
“那我該怎麼做?”
冷無情,極爲無情,斥道:“滾回你的京城去!”
獨孤連城嘴角一抽,又蔑視一番天空中的白衣劍士,冷聲道:“原來你所做的一切也是爲了幫助燕青……”
冷無情卻不反駁,他承認道:“不錯,但我不得不去佩服那個傢伙的魄力,從十六歲結實他開始,至今已過八年,他沒有那一次不將自己置於死地,可每次他都能奇蹟般地活了過來。以前乃至直到昨天我都認爲一直是老天在幫助他。可現在我才明白,是屬於他特有的智慧與自信!”
獨孤連城冷笑:“呵……若不是有人救他,他早就死了!”
“你確定他會死?”冷無情眼裏好生輕蔑,他又都愛:“徐雲川早就隱匿在地堡下的草叢中等着救他,而我也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等待着結果,杜殺雖聽命宇文六月的安排,但手卻握在了自己的彎刀上。徐雲川若不救我便會出手,我若出手慢了杜殺必定會跟上,你認爲你殺得了他?”
獨孤連城縱使不服,但卻被說得啞口無言,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充斥心頭,在劍招上他雖贏了燕青,可在大局上他竟輸得一敗塗地!
“既然他被救走,那我也該退下做一名旁觀者。”冷無情道。
獨孤連城斜目一眼四周被扼制劍網殺手,質問道:“你就是這樣做旁觀者的?”
冷無情道:“在做旁觀者之前我還要找你要一樣東西,”他說着,伸出手索要道:“我要鎖魂咒的解藥,你一定有。”
獨孤連城寒聲道:“你想用威脅當籌碼,來和我交易?”
“不錯,你若是不給我,我就趁着他們的病,要了他們的命!”
“你敢——”
“殺——”
“且慢!”獨孤連城還是呵住了囚仙宮的動作,他從懷中取出一記小藥**丟給冷無情。
冷無情接過小**扒開**塞,嗅了嗅,再確認無錯後才擡手喚了一聲:“收。”
字音還未落下,白衣囚仙飄飄然,幾十人劍回鞘落在了他身後。他抱拳,禮儀還是要講的,道:“謝謝你,不過我還是要告知你一聲——你們劍網中那個名叫宛心的姑娘,我帶走了。”
獨孤連城難得一笑:“哦?冷宮主還真是好雅興,劍網中這麼多女殺手卻挑中了她。”
“她很特別?”
“是很意外——若我沒記錯她曾當過你夫人的貼身護衛,”獨孤連城說着,又諷笑問道:“那你可知她爲何要叫宛心?”
“因爲他每次伺候完男人都會將其心給挖出來——我友善提醒冷宮主一句,你們在鴛鴦戲水之後,可要當心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