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青鋒煮雨 >第二百七十章 惡臭滔天
    夜越深沉,那月光必定就越美妙狡黠一些,有時候南宮書覺得,天上應該出現兩個月亮,就像是人的眼睛,你看它,它看你,彼此通過眼神交流,以心寄語明月聽。

    可明月本無心,它怎麼去聽?

    戰天羽的酒喝完了,它扔掉酒罈,將背上的哪一方木箱子也脫了下來,放在枝丫上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南宮書問道。

    戰天羽一指從營帳內走出的雲笙,示意自己要去送她。

    南宮書淡然一笑,揮了揮手又繼續觀察着廟裏的動靜。他之所以會選在這可是枯樹上,是因爲地勢高,能讓他瞧見土地廟的全局,同樣的也能讓他的箭射的更精準!

    自今天下午有人中蠱毒開始他便懷疑有人潛入僞裝在難民行列。說起來也還得多謝那羊城之主柳無能,正是因爲他的膽小才未放難民入城,否則羊城也難逃一劫。

    方纔江瑩身上的蠱毒可以看出,此類蠱蟲的繁衍速度很快。那就更證明了今日下午是有人故意施蠱在難民身上,他想要引起恐慌卻被雲笙識破。而今軍隊將所有難民隔離,他們便沒了下毒的意義,若不出意外,今夜凌晨待到所有兵卒都休息了,那僞裝的施蠱人必定會陳燁逃跑。

    南宮書輕輕撫了撫身旁的盒子,這把‘天山紅雪弓’已經好久未飲血泛紅了。

    “不對不對,幾月前獵鹿給秀兒補身子的時候用過……”他自言反駁道,不過用這把弓去打獵,的確是有些‘屈才’了。

    夜深人靜時,明月寄相思的作用也悄然體現了出來。這幾月來他與秀兒曖昧到了骨子裏,可秀兒的心頭始終有一道隔閡,似乎在隱瞞着些什麼……他一向對姑娘的心思很敏感,在那道隔閡漸漸強烈後他的心中也開始惴惴不安,直至現在,此時此刻,依舊如此……

    思念佳人往往是最惹疲倦的,不知不覺他的眼皮就要耷下,但這時一陣輕風拂過,有些細微的腳步聲被他所察覺。一個敏銳的射手往往能百步穿楊,更能百步辯聲!

    他猛然睜開眼,單腳一起木盒,輕輕拍去蓋子,一張映天對月的‘天上紅雪弓’被他握在手頭!

    殷紅之弓,晶瑩剔透到了弓弦!

    再瞧那廟中的鬼祟之人,有三個,矮下身子偷偷摸摸如過街老鼠一般,他們欲繞後牆翻出,但這一切已被南宮書看在了眼中。

    南宮書直取三支箭,箭頭銀光閃爍、寒氣逼人!他連瞄都不瞄兩眼,拉弓成彎月,在聽‘砰!’的一聲脆響,箭羽呼嘯,如三頭月下銀狼朝着三個賊人撕咬而去!

    箭很快便將三人的喉嚨射穿,挨個死在牆角下。

    南宮書也從枯樹上跳了下去。爲了不引起恐慌,他叫了戰天羽與隨時恭候的幾名兵卒一併入廟牆角下探查,可才臨近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們大感震驚!——

    先前那射死三人的肉體正極度膨脹,表皮下來回蠕動,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戰天羽驚呼道。

    南宮書搖了搖頭,這些苗巫蠱術神乎其神,鬼見了都害怕。他道:“就地將他們燒了吧,省得蠱蟲迸出禍害人間。”

    幾名兵卒各自將火把丟下,屍體竟如澆了燈油一般,燒得火極其旺盛。屍體蠱蟲‘嘎吱嘎吱’似在慘叫,所散的臭味能將天都給薰破……

    “嘔……”幾個經不住臭的兵卒當即便嘔了出來,隔離的難民,軍營休息的士兵,各個都被這滔天的臭味所薰性。當下也不起大風,看來今夜得在惡臭中不眠了。

    地上的屍體已燒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當然也就沒留給他們一絲線索,南宮書搖了搖頭:“看來巫族的人離我們很近很近了……”

    戰天羽板着臉捂着鼻:“可恨地便是這些用毒的小人,總藏在暗處耍些手段,何不明刀明槍出來幹一場!”

    “他們幹不過纔會用毒。毒蛇從來不是用身軀置敵人於死地,它們往往只需要一滴毒液便可將強大的敵人所殺死,”他不屑又道:“不過毒蛇就算將大象給毒死,它也別妄想將大象吞下,反倒在大象未毒發前一腳便能將其碾死!——拋卻最根本的輸贏來說,那幫巫族人不過是在以卵擊石!”

    他又衝戰天羽吩咐道:“你即刻帶兩百兵卒發往羊城,分別守住前門和後門,對出入的人口嚴加審查,也順便告訴柳無能一聲,他若是想活命,夜間就加派城裏的巡邏並告示,全城宵禁!”

    “是!”戰天羽應聲離去。

    本是寧靜的夜被這番惡臭攪得亂七八糟,背後的嘈雜聲也讓他心煩意亂。他與齊冥一樣不過是聽指令殺人的殺手。腦力這種事情實在焦心——他對月一嘆:

    “諸葛三生,你他娘什麼時候才能到?”

    ……

    “阿……阿嚏!”

    走在月下的諸葛三生打了個驚世大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裹緊了衣袍,心頭暗道:難道我這強壯的身體也生病了?

    一會兒,林帆開門而出,她手裏還帶了一張毛毯,遞給諸葛三生道:“春的前半夜舒爽,後半夜卻寒涼,你將湊合湊合吧。”

    諸葛三生接過毛毯,於鼻尖嗅了嗅,沁人心脾一聲嘆:“這毯子上的味道是花影姑娘,似暗夜牡丹讓人想入非非,心頭銷魂……”

    林帆滿臉的嫌棄:“這是我拿來墊過屁股的,你還聞出香味了?”

    諸葛三生自信,嘴角微翹,目中若隱若現地淫光,他道:“聞香識女人這種絕學我們都會,有時候你騙得了我的心卻騙不了我的人……”

    “噫……嘖嘖,可真是噁心死個人,”林帆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又道:“這條毛毯就是花影美人兒的,今夜你就聞着她銷魂吧,我可要去睡了……”

    她轉身要進門,諸葛三生卻趕忙拽住了她的手,勸道:“你既然這麼關心我,爲何就不打算替我趕一夜馬車?”

    林帆當即甩開他的手,嗤聲道:“你倒是想得美,馬車裏睡着兩個姑娘,鬼知道你這淫賊進去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淫賊?”諸葛三生白眼翻得老高,他雖說內心是住着個淫賊,但表面卻是偏偏君子,這個稱呼他實在不接受。

    “好了,你就在堅持一晚,明日一早太陽初升我在出來接你的班。”她鑽進們去,狠狠扣住門,過兒一會兒又聽她問:“對了,我們還有多少路程呢?”

    “睡你的覺,管那麼多做啥子?”

    “哼……”

    “咱日夜兼程,明日下午就能趕往羊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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