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書點了點頭,詫異地瞧着諸葛三生,驚道:“你該不會是想把這堵牆炸開吧?”
諸葛三生觸着石塊,抽一抽,碰一碰,再問道:“你們帶了多少火藥?”
“我去問問。”南宮書轉身就欲離去,但林帆卻趕忙拽住他,瘋狂擠在二人中央,左看右看,驚呼道:“你們是瘋了麼?火藥這種東西豈能在這種封閉的地方用?萬一把山炸塌了怎麼辦?”
諸葛三生堅定道:“山應該不會塌,前頭堵塞也不知能不能炸爛,但總要試一試不是麼?”
“你——”
“二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洞口外天有異響,片片亂竄的飛蛾聚集在洞口,一個竟有半個拳頭般大小,虞姑娘叫我來喊你們回去幫忙!”
人在洞口喚了聲便沒了後續,可見形勢之緊急,通道前三人也不得不放過眼前這一懸念,轉身朝着山洞跑回。
山洞口馬兒驚得嘶聲不安,雨兒及衆人都執着火棍在洞口驅趕,諸葛三生見了,高喊道:“明知飛蛾撲火還拿火棍驅趕,難不成是想招花引蝶?”
衆人聽其言,紛紛將火棍丟至雨中,但這飛蛾顯然不單單會撲火,反之還會撲人!
“用內力暫將其逼出洞外,這飛蛾來歷不明!”諸葛三生呼喊着,與其餘高手紛紛氣運丹田打出一擊內力洪波,好在洞口並不大,飛蛾一時間被迫至洞口外——
“轟隆!”
夜幕姍姍來遲,雷鳴電閃,風雨交加,細雨作傾盆磅礴而來,天勢混沌,一半黑一半白,一半陰一半陽!
但這傾盆的大雨來的正是時候,洞外的飛蛾終究抵不過自然的力量,雨水打溼了它們的翅膀,將它們全滅在洞口前。但頑強生命不易逝,她們扭動着掙扎着還想往洞口裏跑。
“在洞口生一堆火,它們若想來送死便成全他們!”
諸葛三生率先收回內力,隨即又問一旁將士:“怎麼回事?”
將士道:“回稟大人,你們入那洞穴不久這奇怪的飛蛾,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集結在洞口……”
諸葛三生心思稠密,忘了一眼不遠處驚慌的雨兒,問道:“虞姑娘,這些飛蛾也是蠱蟲麼?”
雨兒驚慌並非是沒有道理的,她瞧着地上那沒了翅膀還掙扎着撲火的飛蛾,見其在火中焚燒,‘噼裏啪啦’的,一副於心不忍的模樣。
“雨兒,怎麼了?”花影抽了抽發愣的雨兒。
雨兒搖頭道:“這不是蠱蟲,這不過是大隻些的飛蛾。”
南宮書抽了抽鼻子,讚歎道:“唔……這些飛蛾又大又肥,聞聞燒烤味,多香啊,不如挑幾個出來嚐嚐味道如何?”
將士都聞到香噴噴,這肉香可不是一般的肉香,聞說在沿海一帶還有專門飼養蟲子燒烤!他們個個摩拳擦掌想去掏上幾個,但雨兒卻厲聲將他們含住:
“那蟲子喫不得!”
南宮書先是掏出了幾隻,焦油滋滋作響,黃嫩脆軟引人入垂涎。他又用棍子搗鼓了幾下:“虞姑娘,看樣子這蟲子該沒毒纔對。”
花影在一旁補充道:“蛾類昆蟲都是無毒的,甚至可用藥。”
“那還怕他個球,我先嚐嘗這野生的大肥蟲!在外行軍打仗,生的都喫過,那傢伙,放在口中,‘吧唧’一聲,別提多膩活……”
一個將士迫不及待地拾起這烤蟲子,張口便往嘴裏送去,果真是‘吧唧吧唧’地嚼聲,那滋味,那神色,急煞了旁人!
“嗯……真香!”
“老子也嚐嚐!”
“給我留一個,留一個哈……”
一衆將士蜂擁而上,各個像是餓死鬼一般在火堆裏哄搶起‘黃金脆皮烤飛蛾’!
雨兒眼裏卻憋出了可憐的淚花,她竟於心不忍地倒在林帆懷裏低聲抽泣起來……
“怎麼了?”林帆覺得莫名其妙,卻溫柔地關慰道。
雨兒抽泣了許久,纔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瞧這些人好惡,連飛蛾都不放過,我瞧見他們貪婪的模樣與飛蛾的吶喊,盡像是蜀山覆滅的場景重現,太傷人,太傷人……”
雨兒仰頭,淚眼婆娑地瞧着花影與林帆,勸慰道:“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蜀山裏的一切都是有靈氣的。尋常般的飛蛾哪兒有那麼大?而且你們才進那通道飛蛾就飛了出來,顯然是山神的一種警告……”
林帆與花影相看,眼神交流了一番,各自無聲點頭認同了雨兒的看法。
夜深了,牀鋪就只有一干,誰的年紀小就留給誰。花影與林帆從馬車內取來被褥將牀鋪好,雨兒則安安逸逸地躺了上去,她身體虛,心裏又涼,所以鑽進暖被窩中很快便熟睡過去。
林帆與花影各自長舒一口氣沿着牆壁坐下,諸葛三生取來兩碗全是瘦肉的熱湯,遞給二位道:“怎樣?虞姑娘是否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就是她在任性也有人願意讓這她,寵着她。”
二人也不客氣接過肉疙瘩湯,林帆搖頭道:“其實我們都未讓着她,只因這個姑娘……太可憐了……”
可憐一個人是讓這她最好的理由,不信也可以問燕青。
花影喝了口肉湯,滿意道:“南宮大人喫蟲子,卻將肉乾煮成湯來給我們喝,這豈非也算是讓這我們呀?”
南宮書搖頭道:“我雖和想獨攬下這檔子讚美,但不得不說這是老三出的主意,其實他也很關心人,只是表達的方式不同罷了。”
諸葛三生正偏頭瞥眼瞧着林帆,他們這些人是寂寞太久了,突然間讓他去關懷一些人,明面上是做不出來的。可暗地裏去做,無有闡述者,只能是無人問津。
林帆很感激地瞥向他,二人四目相對不過剎那——時間彷彿就定格在此,愛情這種美妙的東西就從天而降了。
剎那永恆。
有一剎那便足夠了,諸葛三生苦澀一笑,偏過頭,小酌自己手裏的美酒,他仰頭囑咐道:“入夜了,前半夜南宮書帶五人看守,後半夜我帶五人看守,要撒尿的去撒尿,倒時候夜深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了,沒人伺候你一起去!”
山洞口一堆火,火上架燒着一壺酒,南宮書以及五個將士候着,邊飲酒邊啃着肉乾。冷雨夜,涼風嗖嗖,外頭的雨始終‘噼裏啪啦’下個不停,風也似怨婦山鬼在外頭嚎叫。但越是這樣這樣一個嘈雜的夜,睡着的三個姑娘更覺得安心。有人護着,有火暖着,即使身處寒冷的山洞也勝過寒宮富豪。
不知不覺前半夜轉瞬即逝,諸葛三生睜開眼,不多一秒也絕不少一分,該他值班了。
他極爲輕盈地拍醒睡着的將士,南宮書也默不作聲帶着將士們倚牆睡下。
夜涼如水,但至少篝火的酒還是熱的,諸葛三生坐在洞口前,一邊飲酒一邊數落下的雨滴,沒一會兒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鼾聲——
後半夜最磨人精神,五個輪值的將士無一例外都倒在火堆前昏昏大睡。諸葛三生並未去叫醒他們,他一個人看着便是。前半夜已睡了幾個時辰,很奢侈,現在讓他睡,他也睡不着了。
“要不你去睡會兒吧,我來替你守。”林帆輕聲輕步,越過篝火在諸葛三生身旁坐下,她手頭依舊拽了一根毛毯,遞給諸葛三生也不說話。
諸葛三生挑眉,捧着毛毯嗅了嗅,嘴角微翹,偏頭問林帆:“你覺得我聞出了誰的味道?”
“沒正經……”林帆輕罵。諸葛三生卻將毛毯蓋在了她身上:“洞口冷,身子寒,別凍着。”
林帆扯着被子輕嘆:“你又把我當女人了。”
“你本身就是女人。”
“我不是。”
“那讓我摸摸!”說着,他眼疾手快,一記‘抓奶龍抓手’,又一記‘猴子偷桃’。
得逞了……
林帆軟得身子都沒了力氣,一股力不從心的緋紅爬上臉頰,甚至呼吸都變得曖昧粗糙了些。
“快……放手……”她咬着脣哀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