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青鋒煮雨 >第二百八十九章 煞氣驅鬼
    “八長老的牛脾氣是最禁不住激的,他一定會想辦法再報復你。”不僅是雨兒,一旁的林帆也滿臉擔憂,敵人在暗我在明,激將法怕是最愚蠢的辦法了。

    諸葛三生本想再踏屑一番蜀山,可雨兒在跟前已經說不得了,他只能憋着悶氣甩袖離去。

    沒過一會兒南宮書便領着衆將士凱旋而歸,火藥並未用多少,只因法子穩當,毒蛇一聞到硝煙味兒便瘋狂地逃竄,當前的道路已清掃的一乾二淨。

    攔路實在耽擱了些時間,一行人只好加快腳程,至少要在大雨封山走下這片山崗。

    諸葛三生親自在前帶路,手裏捧着地圖,一絲不苟的模樣,就連林帆平行在身旁也全然不覺。

    “軍師大人,你瞧得這麼入神,萬一前頭有坑你不得栽進去了?”林帆輕聲笑道。

    諸葛三生卻動容,只道:“馬就算沒有人的腦子,它也該知道前方有坑不該涉足,否則它會斷腿。馬兒一旦斷腿,命也就沒了。”

    “有道理……”林帆暗自點頭,但隨即又道:“可是,你如此漫不經心,那萬一操蛇長老又突襲你如何?”

    諸葛三生將地圖收起,淡然又自信,他指着天外天傲然道:“你瞧我心不在焉,其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左右飛鳥過,右下亂草蛇!你瞧瞧?

    林帆不信,可左右間果然蕩過兩隻飛鳥,而在右下邊兒的草叢中正有一條青花蛇在遊動……

    她難以置信,眼裏又多了一絲敬佩和情愫。

    諸葛三生又道:“先前我曾鎖定了他的位置,只是我若去追便將你們至於險地。萬一是他們的調虎離山,抓了你們來威脅我,豈非得不償失?而此刻他若再敢吹音,我勢必將他揪出,在他身上割下那承諾過的三百六十剔肉刀!”

    “原來你是怕他抓了我們來威脅你,你還是在爲這一路的順暢所擔憂……”她淡下眼眸,多少有些失望。

    諸葛三生搖頭淡笑:“你們這些女人總愛斷章取義,別的聽不見,就只聽見這句話了?”

    她如憐兒般瞧着諸葛三生:“那若我真的被抓去了,用來威脅你,你會怎麼做?”

    諸葛三生揉了揉鼻子,苦笑着問:“你怎麼不問:有一天你和我娘掉進水裏了,你救誰?”

    “你少逃避話題,快說!”她急了。

    諸葛三生此刻心頭在想,若是燕青的話該怎麼回答?若是白成風該怎麼回答?若是南宮書呢?冷無情呢?……

    他扣着腦殼,實在想不出,索性飛身一躍落在林帆身後與之同乘,他摟着她的腰在其耳旁輕聲道:“這個問題很尖深,我暫且回答不出來。不過你要做的就是讓我愛上你,沒有你不能活的那種愛。到時候我也許會爲你歸田卸甲,若有人威脅你,我也願意以生換生。”

    好土氣的情話,但是個女人都很愛聽。

    林帆揹着她,瞧不清臉上的神情,但她聲音已變得嬌嗔:“你……你先放開我,別讓他們瞧見了。”

    諸葛三生將她摟得更緊:“霧這麼大,他們很難看見……”

    “那你也別亂摸!”

    “好,那我正經點摸……”

    ……

    車馬並不快,但村鎮卻比地圖上畫得要遠上很多,衆人在正午時分下了山崗,但在抵達出事的村子後,夜已將至。

    在進村前花影特地用絲布替一行人做了面罩,此刻瘟疫之源不準,不排除空氣感染的可能性,萬事小心爲上。

    大霧整整持續了一整天,就連入夜也未見消去,大雨卻比想象中來得要晚,不過天色烏黑,待到夜後溫度漸低,暴風雨一定會如期而至。

    “白石村。”諸葛三生照看地圖,按路線而言是此地無錯。

    “大霧飛沙不退,鬼氣瀰漫不散,陰風陣陣,是慘死的怨恨地,這裏連陰陽路都不開。”林帆分析道,可胯下的馬兒卻不願涉足往前了。

    “想不到林兄還讀過《陰陽道》一書,哈哈哈……”諸葛三生將地圖收起,一馬當先伴笑,四下陰鬼之氣只得讓道!

    林帆緊隨其後,輕聲勸道:“你小心點,此地駭人得邪乎!”

    諸葛三生高傲道:“我老爹和我說過,無論是惡鬼還是厲魂,只要衝煞之氣盈身,那就如金光寶印迦身,百鬼不侵,百鬼避之不及呀!”說着,他一指身後相繼進村的將士們,讚揚道:“這些將士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煞星?他們一來,邪魅之氣還敢造次不成?”

    南宮書這時策馬而來,問:“老三,我看咱就在村口挑一間乾淨的屋子先住下吧,夜裏更暗,生怕有變。”

    諸葛三生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你差人去找,最好要是閣樓,但一定要注意,這些村民橫死,屍體也許就在房間。它們身上說不定有蠱毒,在清理起來要萬般小心些。”

    “我將虞姑娘帶上便是,嘿嘿……”南宮書一笑而退。

    諸葛三生叫停馬兒,目視那望不穿的前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喂,你又怎麼了?”林帆順勢瞧去,可前頭除了黑暗與濃霧之外,剩下的便是直擊人心的恐懼。諸葛三生搖了搖頭,久久不言。她卻不開心道:“方纔在馬背上你可是親口承諾過的,有什麼疑惑就說出來,我雖沒你聰明,但至少也能幫你出主意。”

    諸葛三生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我問你,先前虞姑娘對你所說的一概事情你覺得是否可信?”

    林帆當即蹙眉:“你懷疑雨兒在說謊?”她否認道:“雨兒絕不會撒謊。路上羣蛇攔路,明擺着是‘操蛇長老’在作祟,況且雨兒這姑娘絕不會拿她阿媽的生死來撒謊,”她隱隱有些生氣,斥道:“倒是你,心思永遠那麼稠密,對誰都要留一個心眼。世上哪兒有那麼多謊言?”

    諸葛三生搖頭解釋道:“這一切並非你所想的那麼簡單,即使虞姑娘她未撒謊那她也一定隱瞞了一些事情。我心有不安,因爲我等已入生死險地,煞氣可散鬼,但暗地裏藏着的卻是妖人!”

    他緊着五官,腦殼隱隱作痛,又低聲道:“若五百精兵在後我斷然不怕,可你們一行人中,有摯友,有忠誠將士,有善良姑娘,還有……我喜歡之人。你們若有一人受傷我的心也會過意不去,我見過太多太多人死,也從不否認自己心裏有些扭曲。我心裏有苦難說,你們卻待我不解!”

    他摸遍渾身上下找出那一袋酒,顫抖着,仰頭一口氣將滿滿一袋子喝得一乾二淨,這纔好舒心一口氣,自我平靜道:“我非君王,我是臣。劊子手是石勇和南宮書他們,罪魁禍首也是燕青,我不過是個謀臣,爲何你們卻對我千夫所指?”

    林帆心裏絞疼,他並非同情,而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傷。她也受過傷,但至少過得好。可諸葛三生的精神折磨來自人心最深處的生死。

    她在羊城所見五百具屍體駭得渾身發顫,可諸葛三生等人卻顯得冷漠異常,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並非無情,而是麻木。

    麻木。

    “對不起,我——”

    “沒事,”諸葛三生溫柔一笑,陰風也變得溫暖,他拗了拗她的臉,又道:“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今夜就陪我一起監視虞姑娘。你可要知道長夜漫漫,連個相伴的美人兒都沒有,實在太寂寥了。”

    林帆猶豫道:“就算如你所說,雨兒有變,那也不能去傷害她,”她堅定又道:“你若是敢傷害他,別怪我對你也不客氣!”

    諸葛三生實屬無奈道:“林公子,這一路以來我除了用言語嚇嚇她之外還敢對她作甚?況且她指着我鼻子大罵,還不是忍着了?”

    林帆眼睛一亮,嘖嘖嘴道:“這麼說起來倒還是真是一會兒事兒——你和南宮書乃至所有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的,這究竟是爲何呀?她可視你們爲仇人呢?!”

    “你想知道?”他下馬而行,大笑往回走,邊道:“你若想知道,今夜入我壞,撒幾個嬌,我再給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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