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青鋒煮雨 >第三百六十七章 演繹一場戲
    不知多久後的一日清晨,石勇緩緩睜開眼——他之所以會醒來只是因爲懷中的女人醒來,那種從懷中失去的失落感總是能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

    “芊芊,再陪我一會兒。”他真將夜姬當做了芊芊,並摟着將她拉回牀上。

    半夢半醒,安貧樂道,醉臥美人膝,這是誰都想去討來的日子。

    夜姬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擁抱,甚至將石勇的懷抱當成了依賴。要知道她原先是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如今卻隨着一次次曖昧與纏綿漸漸淡忘了……女人可以爲了愛放棄一切並做盡一切傻事。

    但她始終是一枚棋子,正如師傅所訓練得那些“喪犬”一樣,喪犬本就是人,但通過鞭打,恐嚇,飢餓,將他們爲人的意識剝奪……最終丟去一塊鮮肉,丟下一個活人,它們便會蜂擁而上喫肉飲血。

    若爲棋子,總有一日會被喫掉出局。那一日,似乎也快了……

    “你怎麼了?怎又不自覺地傷神起來?”石勇還是那般心細。夜姬則憋回了將要溢出的淚水,淺淺一笑,起牀穿上衣服,綁好圍腰,又得開始忙活起早飯。

    石勇也起牀,如往常一樣依依不捨地望着牀頭的戰甲。不知不覺在此小居已修養了一個月,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也是時候再裝戰甲重返沙場。

    返沙場?哪兒的沙場?

    自然是白雲城的沙場!

    他眸子清明的很,他人也英明得很,他早知曉這是一場戲,他也清楚自己在戲中扮演的角色,該是一個失憶了將軍。看破卻不說破,以將計就計之計尋找破綻,最終將戲劇拉下序幕!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場戲若不論結局的話必定是一場好戲——他歸田卸甲,還有佳人伺候,樂山樂水,比擬天倫之樂……敢問世間還有比着日子更逍遙的麼?

    可人當是有作用的,起了作用便會衍生出責任。如今外患未平,將士們屍骨未寒,他又怎敢歸田卸甲?

    石勇越想越激,恨不得馬上穿上戰甲金戈鐵馬!

    “噠噠噠!”夜姬在門口敲了敲,手頭捧着幾個饅頭,詫異又驚慌地瞧着石勇,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

    石勇即刻收回癡迷的目光,回眸衝着夜姬一笑,佯裝不知,便問道:“芊芊,我每每觸摸到此戰甲都有些別樣的感觸,它是否與我一樣有些塵封的故事?”

    夜姬拼命搖頭並拽過他並將手中的饅頭塞給石勇。石勇只裝不解,疑惑道:“芊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夜姬將頭搖似撥浪鼓,再倒過一杯茶,又指着石勇口中的饅頭,示意讓他喫,臉上神色焦急,雙眼泛紅像是要哭了一般。

    “好好好,我不再多問了可好?”石勇輕嘆着舉起饅頭啃食着,但饅頭入口還未嚼上幾下他便一頭倒在桌上,像是昏死了過去。

    夜姬見樣,又用手輕輕地戳了戳石勇,再確保真的被迷暈後她才悠然一嘆開口喚道:“出來吧,他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先聽一聲:“這怕是你一個月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吧?”再有一陣微風拂進屋中,隨後才顯出一個黑衣年輕人,黑色的眉毛,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嘴脣,倒是一張臉卻白得嚇人,但他生得實在俊俏,別有一番神祕的風情。聽他再問:“怎麼?做一個啞巴的滋味不好受吧?”

    夜姬皺起眉,厭惡此人,冷聲道:“你來做甚麼?”

    黑衣年輕人道:“我來瞧瞧你將這人伺候成什麼模樣了。”

    夜姬聲音更冷:“你每日夜都在此監視着,他成什麼模樣你還不知麼?”

    黑衣年輕人遺憾道:“我的確瞧出來他的模樣不是很好,就剛剛他看戰甲的神色便能瞧出,他還餘情未了。”

    夜姬道:“他總會忘記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不急,我也不急,但師傅急,師傅的大計也不能因時間而出現紕漏,”黑衣年輕人忽而伸手,輕柔地撫着夜姬的臉,陰險道:“師傅給出的時間便是一個月,若是讓他知曉了你這個月因一己私慾屢次將藥效減半,從而導致石勇還念舊情……你所師傅會怎樣責罰你?”

    夜姬有怒,反手抨開黑衣年輕人,呵道:“黑爵!你休在這裏胡言亂語,我何時將藥效減半了?!”

    黑爵莫名冷笑:“呵……有沒有你自己清楚,我看是石將軍將你滋潤得好,你動情了吧!”

    “啪!”夜姬拍桌,勃然大怒!——“黑爵!你若是再血口噴人,休怪我不及同門之情!”

    黑爵張目,流露出一絲暴戾,他冒然出手,竟在眨眼之間便點下了夜姬的定身穴道!

    “黑爵你瘋了麼!你要做什麼?!”夜姬不詳驚呼!

    黑爵大口謾罵道:“呸!賤人!就憑你的身份也敢與我自稱同門?師傅將你養大爲的便是採陰補陽,可惜先便宜了石勇這小子!瞧你那夜夜放蕩的**模樣,遲早是要成那萬人騎的爛貨!”

    他越說越貪婪,目閃淫光,蒼白的臉色被慾火漲得發紅——“刺啦!”他一把扯爛去夜姬的衣裳,瞧得眼珠子將要瞪出:“老子耍夠了本土女人,再瞧你的身子,果真是個極品的外族貨色!”

    “黑爵!你這齷蹉小人!放開我,放開我……”

    夜姬同樣是個可憐的女人(似乎書裏的每個姑娘都很可憐,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甚至不能掙扎,只能瞧着那貪婪的嘴臉越湊越近。她熱淚滾滾,早已做好受辱後自盡的打算!

    “噗呲!”

    “咔嚓!”

    淫,聲戛然而止。因爲人死了,喉嚨斷了,所以發出不了任何聲音。

    夜姬只覺得臉上濺過一陣溫柔,隨即便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她睜開眼,瞧見從黑爵眉,口,眼,三處穿透腦顱的一把筷子。且他的脖子還橫掐着一隻手,他的脖子就是被這隻手所捏碎的。

    “呸!骯髒東西!”

    石勇邊罵着邊將口中含着的饅頭吐了出來。他終於是忍不下去了才爬起來的。他對發愣的夜姬道:“我本想說這場戲繼續演下去,那樣你又可以伺候我幾天。但沒辦法,這個叫黑爵的賤人實在叫人噁心!”

    夜姬含着嘴脣,顫着身子淌着淚水,雖說是自己的陰謀告破,但英雄真的來救美了。

    石勇卻抿嘴納悶道:“怎麼?戲演完了,你還裝啞巴?”

    夜姬忍住悲傷問:“你明知這是一場戲,爲何不早些揭穿?”

    石勇走至牀頭,邊穿戰甲邊道:“有美人陪喫陪喝陪睡,還照顧的傷勢……若不是你們有陰謀所在,我還真以爲自己醒來到了天堂呢。”

    “那我每日都給你下的‘迷心散’……”

    “只要不是毒藥,恰好我所練功法剛烈純陽,用內力逼出,並不難。”

    夜姬閉上眼,心無雜念,深吸一口氣坦然道:“既然你已知曉這是場鬧劇,那就親手將所有的虛僞打破,殺了我吧,爲你真正的芊芊報仇!”

    她本以爲石勇會很爽快的手起刀落,但她卻想錯了,不論怎樣的身份,石勇都已對她日久生情了。

    石勇解開了夜姬的穴道,拉着她的手便往門外走去:“從今以後你就代替芊芊做我的女人。”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不幹!我絕不淪落成你的胯下玩物!”她想撒手手,但石勇卻將她拽得十分牢實並道:“你師傅纔是幕後主使,那證明芊芊的死與你並未有太大的干係,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必須得禁錮在我手裏!”

    “那便殺了我吧!”她正聲道!

    石勇頓住腳步,思緒了片刻竟真的放開了他的手,卻不殺她,反之大步往前走去,又邊說道:“你想死也很容易,留在這兒等你那個師傅回來便是,他若瞧見我走了,黑爵死了,我想你不但能死,生不如死都有可能,這正合了你的意。”

    經石勇這麼一說她才嚇得臉色發青,卻又躊躇着不知何去,眼見石勇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見,她還是撒聲朝前頭呼喊道:“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怎麼?你害怕了?”石勇放慢腳步,似笑非笑。

    夜姬喘着氣,卻不忘冷聲道:“師傅的手段太過毒辣,與其在他手中生不如死還不如禁錮在你手中!”

    石勇嘴角微翹,卻約法三章道:“從今以後,你要以芊芊的身份自居,神態謙卑,爲人大方,時不時還要帶些羞澀,品格要善良,喊你往東你不可以往西,快樂時拍拍掌,難過時該流淚,生氣時要跺腳……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可說話。”

    言畢,他的眼眶卻已經溼潤了。

    夜姬幽幽一嘆,若要她一輩子去演繹別人定不願意,只怕會入戲太深從而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石勇又將她一把捧在了懷中,只道:“我知曉你那師傅一定就在不遠處,他的功力很強,我絕不是他對手!所以趁他還未發現黑爵的屍體時咱們能逃多遠是多遠——爲我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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