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牀上坐起來,抓了抓散開的頭髮,“你想說什麼?”
語言不通,聖聖只能用爪子比劃,心道爪子要是有人手長,第一時間去學手語。
想法太美妙,現實無比殘酷,自己僅僅是一隻貓,長人手豈不成妖孽了?
“花?”夕顏只看懂一個爪勢。
聖聖急得火上房,爪子送進自己嘴裏,做出喫的動作。
夕顏摸貓頭:“糖少喫點,牙蛀了疼起來要你命,就該知道後悔。”
不是那個意思!聖聖無語問天。
冷着一張臉裝大冰山,左胳膊一拐,狀似攬了個大個的東西,轉身做出離開的舉動。
夕顏一邊猜測一邊拿出手機道:“你在從頭到尾演一遍。”錄製功能已經開啓,非常有趣的說。
演你奶奶的爪!聖聖不費那個牛勁,純粹是在對牛彈琴,皇上不急太監急!
沒能第一時間反應迅速拿出手機,拍下聖聖一系列搞怪的舉動,這不,又因自己的不着調,惹得貓氣成毛球,夕顏可惜的摸了摸貓頭。
玉牌引起夕顏注意力,拿起來一瞧:“冥湛來過了?”
睡糊塗了這是,眼屎糊住了腦子?明明之前的熟睡中途有睜開一次眼睛,全忘了?不可思議!
聖聖來不及吐槽,就聽夕顏說:“這個傢伙,不打一聲招呼就往玉牌上加東西,炸了我只能去地府接你的魂回來養在身邊。”
腹誹夕顏記憶衰退老年癡呆外加精分的聖聖,打了個大大的寒戰,冷到骨子裏。
夕顏出手加固了玉牌上的基質,“這樣就可以用了,記住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小心抓你回去切片。”
寒意包裹中的聖聖低頭盯着玉牌,死命的磨着後槽牙,樑子徹底結下了!
夕顏抱貓下地,去廚房倒水喝。
“你問他要的?”夕顏喝了一大杯溫開水,忽然察覺廚房該有的東西不翼而飛,放東西的地方空空如也。
瞬間記起聖聖一連串的豐富表演,總算弄明白了含義。
誰問他要了!死冰山爛冰山!聖聖氣不打一處來,跳到桌上聲嘶力竭控訴該死的傢伙,偷糖不算還動了自己的糕糕!
“好了,好了。”夕顏知道聖聖氣什麼,“沒有了再買,兩樣東西加起來開個空間,你不虧。”
誰愛要誰要,玉牌要不是夕顏送的,聖聖一氣之下早揪斷扔了。
買?要等到十五纔開鬼市,半個月讓自己怎麼活!聖聖第一次氣哭。
“好了,好了,抱抱。”聖聖這氣性沒誰了,夕顏哭笑不得,親親抱抱舉高高,許諾一堆好喫的。
聖聖最不耐煩等待,有句話怎麼說的來?夜長夢多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夕顏懷裏扭葫蘆,聖聖說什麼也不幹,詛咒死冰山喫糖齁死,喫糕糕噎死!
“網上有賣奶糕的,下單即到。”夕顏趕緊拿出手機當着聖聖的面付款,虧得是同城本地。
長得一樣,味道再好不是自己失去的糕糕,聖聖此時此刻的心情別提了!
“再買點活蝦,煮了喫。”每日生鮮下單同城配送,夕顏順毛摸。
聖聖不是在和夕顏鬧脾氣,就是氣不過,憑什麼欺負貓!
夕顏不是第一次被一鍋端,“你看,我都被搶習慣了。”
這能是習慣成自然的事嗎!聖聖怒吼,怪道夕顏叫死冰山小氣鬼,不是沒道理。
“好了,好了,生氣有什麼用,東西這半會兒早進了肚,下次把東西藏好了,喫一欠長一智。”夕顏擼着聖聖肚皮。
話說得到好聽,夕顏吃了多少回虧了,長記性了嗎?還不是任由神出鬼沒的死冰山搶了去!
好好的大杏眼氣成倒三角眼,夕顏好笑之餘不住安慰:“下次帶你去找回場子,他那裏好東西多得是,看上什麼拿什麼。”
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聖聖白了哄孩子的夕顏一眼,小胳膊小腿能幹翻死冰山?做白日夢比較快。
電話響了,說話的功夫快遞到了。
聖聖心累成渣,好東西再多有什麼用,拿了糖不給錢也沒轍,心疼夕顏三百六十五天。
取了快遞迴到廚房,開了一盒即食寵物羊奶布丁給聖聖喫。
聖聖喫着仍唸叨,布丁是布丁,糕糕是糕糕口感完全不一樣,味道上也有差別,放添加劑再是食物級別,比不上無添加純天然,現做現賣的好。
鮮蝦倒盆裏清洗乾淨,放開水中煮熟給聖聖喫,什麼也不加。
喫完兩盒布丁仍不解氣,翹起的嘴能掛油瓶。
夕顏嚐了一隻蝦,分出兩份一貓一人的量。
夕顏剝好的蝦仁推到聖聖面前:“少喫點,貓糧、罐頭爲主。”單喫蝦營養不全面。
聖聖知道輕重,養好身體爲首要,吃了一少半,剩下的剝好了全塞進玉牌裏,生怕再蹦出個程咬金。
喫過蝦,夕顏清點買到的材料開始製糖。
聖聖跳到竈臺邊,探頭鑽進袋子裏又看又聞,顏色不同味道不一樣。
比細砂糖單晶個體大出兩倍,聖聖旺盛的好奇心作祟,伸了舌頭進去舔。
“不能喫!”夕顏眼急手快,揪着聖聖後頸皮,將不安分的傢伙拎到桌上。
製糖的材料按理說是食品級別,哪怕是色素,喫不死人。
“越是好看鮮亮的東西越要謹慎,家裏也一樣外面更得三思而後行,嘴饞的毛病剋制一下。”夕顏三令五申。
材料有問題?爲什麼製出來的糖可以喫?聖聖眼前掛滿蚊香,記得上上一次,死冰山拿出好多不同種類的東西往大鍋裏倒,糖就這麼做成了。
做出來不喫,單純爲了欣賞,腦子進水還是長草了?
夕顏讀懂聖聖眼睛裏流露出的狐疑:“材料的共性需要融合後才能激發,高溫加熱去除多餘的雜質,最後剩下的纔是精華,食用的口感更佳。”
好吧,聽夕顏的,誰讓對方是製糖的行家,聖聖打消嚐鮮的念頭。
指了指鍋裏,水開了,咕嘟咕嘟冒大泡。
“呆着別動,一會給你喫。”夕顏去控火,往裏依次倒入材料,擀麪杖上場。
一個小時後,糖出鍋,仍舊是夕顏用另一種花形的小勺子舀出來。
“喵?”聖聖疑惑頗多,爲什麼非要用指甲蓋大小的勺子去舀糖,而不是利用壓花機工作?
這次的糖到是不用放水盆裏,顏色有別於前兩次,糖中心有一點淡淡的粉,形狀像朵桃花。
怪費勁的,看得聖聖腦仁生疼,幫忙吧,又怕做不好,不幫吧,看着夕顏那麼累於心不忍。
“給。”一顆糖塞聖聖嘴裏,“不甜。”
是不甜,有股桃子特有的清香,還以爲是桃花的味道,猜錯了,好喫是真,至於功效聖聖全然不在乎。
糖是硬糖,一點點在舌尖化出桃汁般的糖水,不甜卻像吃了一口桃子,十分美妙。
貓是純肉食動物,有些水果喫下去危害腎臟,也有能喫的,好東西一旦過量都會致命,嚐個新鮮適可而止爲佳。
聖聖扒拉着脖子上的玉牌,想要裝一些進去。
“不能多喫,每天最多一顆,喫多了糖尿病更要命。”夕顏只給拿了三顆,嚴格管控聖聖貪嘴。
三個就三個吧,給就行。心滿意足摸了摸玉牌。
話說明明糖不甜,夕顏說的糖尿病是不是過於杞人憂天?
再說糖尿病未必就是喫糖吃出來的,夕顏的歪理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
只是爲了嚇唬自己,單純的拿來當半生不熟的例子講,聖聖有自己一套獨特的判定標準。
流浪的時候,沒少蹭着看商店裏播放的電視節目,要不然連個字都認不全,豈不崴了!
夕顏放好糖,看了眼外面的天,“散步去嗎?”
去,了無睡意出門嗨,聖聖往前院跑,從正門出去,不需要夕顏抱着。
走在巷子裏,兩條虛實的路面有一定重合,聖聖玩心大起,一側爪子踩在真實路面上,一側走在陰影中,感受一下不同路段的奇妙。
夕顏看在眼裏並未制止,玉牌有保護作用,除了地府不能隨意進出,凡是開在人間的陰路隨便走。
陰路踩下去的感覺有點軟,真正的路面是硬的,帶着夏季暴曬後獨有的餘溫。
不過如此,聖聖重新走回到真實路面上,納悶這條陰路擺在這裏不分白天晚上,方便了誰?
“喵?”聖聖停下來,爪子指向陰路問。
夕顏道:“通向地府的捷徑,方便判官和冥湛,同樣如城牆一樣保護着家裏安全。”
果然是死冰山的傑作!聖聖哼哼兩聲,火氣消歸消,仇結下了休想抹掉。
過了馬路到達對面,路過死了人的小區,聖聖往裏走,上次許諾過請老貓喫頓好的,正巧東西都帶着,又有大把時間浪費,擇日不如撞日。
夕顏沒問聖聖要去哪裏,跟着貓走。
“喵,喵。”聖聖呼喚老貓,這個點正是夜貓子活動的時間。
聖聖跳上車座等待,沒來就去別的地方轉轉。
夕顏坐在共享單車後座上,望向小區內的高樓,眉頭微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