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目光一冽,酒水難辨 >第12章 第十二章 兇手
    《目光一冽,酒水難辨》

    小有情調的餐廳裏,悠揚的音樂,在這喧鬧繁華的商場裏也算鬧中取靜,比不上需要一定身價才能進的高級餐廳,但也能比得上外面的一般餐廳,加之食物美味評價,又恰逢午餐時間,餐廳裏座無虛席。

    倏然,一聲木倉響驚嚇了衆人,一時間商場內發出了數道尖銳高亢的聲音。

    正在喫東西的黑澤陣愕然擡頭看向聲源處,黑澤伊拓之自然地夾菜放到黑澤陣碗中,“好奇心害死貓,警察會去處理的,待在這會更安全。”

    黑澤陣乜了一眼黑澤伊拓之,確實,社會高危有害分子湊到警察前無異於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你一天不腹誹我難受啊,”黑澤伊拓之毫不客氣地敲了黑澤陣一個腦門,“乖乖待在這別又跑了,我去上個衛生間。”說罷,起身推開椅子離開了。

    黑澤陣皺眉。

    但凡看過影視作品等的,都知道這個時候上衛生間純粹是找藉口。黑澤陣不解,黑澤伊拓之這是上趕着找死嗎?

    黑澤陣皺眉吃了幾口,放下筷子也跟着離開座位。

    黑澤陣一邊說着借過,一邊推拒着人在人羣中穿梭,不時張望四周尋找熟系的身影。奈何因木倉響引起的混亂,黑澤陣不但沒找到人,還被人險些撞倒在地。

    打完電話回來的黑澤伊拓之看見座位上無人,無奈的扶額,“又不聽話……”

    黑子伊拓之隨即擠如人羣尋找黑澤陣。

    因爲木倉響,大部分人都是往出口方向逃,這時候逆方向的黑澤伊拓之就各位醒目了。

    尤其是黑澤伊拓之正逐漸靠近現場,被已經到來維持秩序、疏散人羣的警察懷疑也是正常。

    黑澤伊拓之其實並不確定黑澤陣是否在現場,他只是猜小陣會因爲之前他的離開而擔心他,誤以爲他去了現場,沒準還會以爲這場持木倉歹徒事件與他有關。

    嘛,雖然確實有那麼丁點關係,但不是小陣想的那種。

    確實如黑澤伊拓之所想,他在離現場不遠處看到了黑澤陣,只是還沒待他走到黑澤陣身邊,他便被警察叫住了。

    “那邊那個,穿着灰藍色風衣東張西望的男人,說的就是你,給我站住!”警察持木倉厲聲呵道。

    黑澤伊拓之想了想,舉起雙手以示自己無威脅。

    “你在看什麼?!”見黑澤伊拓之舉起雙手,警察心放了一半,將木倉半收回槍口指着天花板,朝黑澤伊拓之小心走去。

    “我在找我兒子,”黑澤伊拓之神色冷靜,但眼中透露出了慌張、擔憂,似乎只是故作鎮定,“他不見了。”

    警察這纔將木倉收回,隨即皺着眉,“他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有什麼特徵嗎?”

    “我看見他了。”黑澤伊拓之放下雙手,轉身對着一個方向喊道,“小陣!”

    被人推擠着不知不覺走到現場的黑澤陣聞聲轉頭,看見黑澤伊拓之後立即小跑過去。

    黑澤伊拓之一邊粗略檢查了下黑澤陣是否有受傷,一邊沉着臉色道:“我不是讓你別過來這裏嗎,危險。”

    一旁的警察附和,說小孩子要聽爸爸的話。

    黑澤陣不安地攢着黑澤伊拓之的衣角,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似乎是哭了,聲音很是害怕不安,“爸爸,你不見了……我怕。”因爲有警察在,黑澤陣只能含糊帶過黑澤伊拓之說的上廁所,不然會顯得很可疑。

    黑澤伊拓之知道黑澤陣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是裝的,但此前從未見過,一時竟動作僵硬起來不知所措,也狠不下再說什麼,更別提教訓了。

    警察以爲黑澤陣說的不見是在逃跑過程中被人羣衝散了,好聲安慰了黑澤陣幾句,讓黑澤陣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冷靜,牢牢牽住大人的手。

    警察走後,黑澤陣依舊沒有擡起頭,就這樣看着地板問道,“你做的?”

    沒頭沒尾,黑澤伊拓之卻是一下子就明白黑澤陣在問什麼,一把揉住黑澤陣的頭髮,半是好氣半是好笑道:“我可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

    黑澤陣一手拍開黑澤伊拓之作亂的手,不再說什麼,都是犯罪的事,分什麼有品沒品。

    黑澤伊拓之牽起了黑澤陣的手,準備離開,“小陣,組織向來低調,一般是不會做這種引起這麼大騷亂的事。”這也是組織長久以來,很難被注意到的原因。

    “——”突如其來的破空聲,幾乎沒有人反應過來,一道被切割的氣流從黑澤伊拓之頭側擦過,隨之而來的,是有人突然倒在地上發出的巨大悶響,鮮紅的血液伴隨着刺耳尖叫汩汩流出。

    “啊——!”人羣再次亂作一團。

    黑澤伊拓之彎腰捂着黑澤陣的眼睛,垂落下的額發散下一片陰影。

    黑澤陣的手放在了黑澤伊拓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上,張開嘴卻沒有發聲。

    他看到了。

    流淌在雪白地板上的血,濺射在蒼白牆壁上的血。

    死不瞑目的表情,驚恐不安的神態。

    明亮的燈光,晃眼的光線。

    破洞的太陽穴,割裂的咽喉。

    他聽到了。

    血汩汩往外流的聲音,血珠滴落砸地的聲音。

    犯人桀驁的笑聲,罪人輕佻的聲線。

    嘈雜作一團的商場耳畔無聲響起,死寂的樓梯拐角耳膜在鼓動。

    不一樣的,這裏是商場,那裏是樓道;

    一樣的,他們都死了。

    不一樣的,這裏人聲嘈雜,那裏萬籟無聲;

    一樣的,他們都死了。

    不一樣的,這人死在木倉下,那人死在匕首下;

    一樣的,他們都死了。

    不一樣的,這人死於他不認識之人的手,那人死在他認識之人的手;

    一樣的,他們都死了。

    不一樣的……

    一樣的……

    爲什麼,爲什麼還會覺得害怕,爲什麼還會覺得恐懼,明明,明明自己已經見過血了。

    是因爲,訓練場流的血沒那麼多嗎?是因爲,訓練場上流血的人不會露出這種表情嗎?是因爲,訓練場上自己沒有親眼見到死人嗎?還是因爲,想到了那是自己的未來……

    “小陣,別怕。”熟悉的聲音。

    “我在。”輕柔的聲音。

    多可笑,曾經那聲音讓自己感到恐懼,如今,這聲音卻讓自己感到安心。

    多可笑,現場維護社會治安的警察沒有發現,這裏不止一個兇手,過去的兇手,現在的兇手,還有,未來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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