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宮記 >第27章 器重
    《深宮記》

    一旁的玉芝接收到陳皇后的示意,一邊扶冬雨起身,一邊答應道:“娘娘放心,奴婢會盡心教導冬雨的,冬雨也聰明,想必很快便會入門。”

    冬雨起來後,感激的看了玉芝一眼,附在她耳邊,悄聲說道:“玉芝姑姑,我會用心學的。”

    玉芝回以微笑,又爲陳皇后布了菜,催促道:“娘娘再喫些。”

    陳皇后無奈地吃了一口,對冬雨說道:“冬雨你可別學玉芝喜歡勸人喫東西,你家主子從小就嘴饞,你再這麼勸下去,她非喫成一個胖子不可。”

    玉芝和冬雨掩嘴輕笑,陳錦榆臉又是一紅,撒嬌道:“姑母又拿小時候嘴饞一事笑話兒臣,兒臣現在不這樣了。”

    陳皇后卻是不信,故意問冬雨道:“冬雨,你主子現在嘴還饞嗎?”

    冬雨忍住笑,假裝沒看見陳錦榆遞過來的眼色,一本正經地說道:“反正剛剛入宮途中,聞到路邊早點攤上傳來的味道,主子還說香來着。”

    “冬雨。”陳錦榆佯怒地瞪了冬雨一眼,見陳皇后已是忍俊不禁,臉又更紅了,忙解釋道:“兒臣纔不是因爲嘴饞呢,而是想起小時候,二哥曾買過街邊喫食給兒臣,一時懷念罷了。”

    “哦?還有這事?”陳皇后有些詫異,她知道陳家家教頗嚴,從不許子女喫街邊食物,一來不乾淨,二來有失身份。

    陳錦榆一臉的憧憬和回味,說道:“那時兒臣好像才十來歲吧,二哥不是在羅家的私塾唸書嗎?他知道兒臣一直想嚐嚐街邊喫食,便在下學回家途中甩開跟着的小廝買回來一些給兒臣喫。”

    “你娘沒發覺?”陳皇后覺得有趣,追問道。

    “當然發覺了。”陳錦榆苦笑着說道,“二哥只買回來兩次就被母親發現,母親罰兒臣與二哥抄了書,嚴令禁止二哥再買街邊的東西給兒臣喫,他自己也不許喫。母親甚至怕我們喫的東西不乾淨,誇張到請大夫來診脈。哪裏至於啊,那些尋常百姓成日裏喫這些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嗎?”

    “你娘是關心則亂。”陳皇后說道,又想起陳錦榆的二哥、自己的侄子陳柏行,愈發的自豪,“柏行這孩子自小就懂得疼人,對你更是寵溺。”

    陳家這一代統共有三位嫡出的子女,大哥陳柏瀚,二哥陳柏行,小妹陳錦榆。陳錦榆與大哥相差了八歲,大哥又自小老成不苟言笑,與其說像兄長更像一位嚴父,雖說也極疼愛妹妹,但兄妹二人到底因年齡上的差距,並沒有十分的親厚。

    二哥陳柏行卻不同,他只比陳錦榆大三歲,正是可以玩到一處的年紀。陳柏行性子隨和又會哄人,陳錦榆打小就愛粘着二哥,兄妹感情極深。

    陳錦榆自然還有其他庶出的姊妹,但陳家家教嚴,嫡庶尊卑分明,妾室的孩子與他們的生母有單獨的居所,平日裏不許進大夫人與三位嫡子的院落,更沒資格親近三位嫡子。

    所以陳錦榆自小便與陳柏行一塊兒玩,幼年時很是野了一陣子,直到年歲大了,陳夫人嚴加管教,她才逐漸收斂,變成了如今大家閨秀的模樣。

    而二哥陳柏行也非常有出息,年紀輕輕便深的皇上賞識器重,去年升任節度使,全權代表聖上出使邊陲藩國,又巡遊各地考察民情,前途不可限量。只不過離家已經一年多,連妹妹與太子大婚都未能及時趕回,算是一大遺憾。

    現下與姑母提起兄長,陳錦榆甚是思念,心一酸眼眶一熱,險些落淚。她強忍着,憧憬地說道:“二哥是真的很疼愛兒臣,兒臣也有一年多未見他,很想他。”

    “柏行能幹,深得皇上看重,皇上和朝臣們對他都是讚不絕口,這是他和陳家的榮耀,他更應盡心竭力爲國效力,將來必定前途無量。只是離家許久,家人未免想念,你和太子成親他都沒能回來,親自送你出嫁,想來於你於他,都是種遺憾。”

    陳皇后提到爭氣的侄兒,語氣中是難掩的自豪與期盼,陳家的兩個嫡子都這般出息,至少在她活着的時候,可保陳家興盛,至於百年之後,就看下代人的造化了。

    提及大婚時唯一的遺憾,陳錦榆也甚是失落,但卻不願表露出絲毫。姑母爲皇上的事已經夠難過了,好容易開心了些,怎可再因她的事消沉。她想起一件喜事,趕忙說道:“近幾日聽母親說,二哥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正在啓程回京,最遲年底便可回來了,也不過半年不到的光景。”

    “如此甚好,想來你二嫂很開心吧,也是可憐那孩子了,剛成親一個多月,丈夫就被派了出去,總有一兩年的時間見不到,對他們剛成親的小夫妻來說,肯定難熬。”陳皇后得知侄兒要回來了,甚至歡喜。

    她雖貴爲皇后,於子嗣方面卻不得圓滿,一生只有一個兒子,這唯一的兒子還自孃胎裏出來便天生不足,體弱多病,活到六歲就早夭了。之後她將生母病逝的玄凌收養膝下,纔算有了依靠。

    所以她格外看重陳家的三位嫡子,在前朝爲兩位侄子的仕途奔走,又將侄女捧上太子妃之位,她知道,陳家始終是她身後的大樹,可以爲她遮風擋雨。

    陳錦榆被挑起了話頭,歡喜地附和着陳皇后,“二嫂可開心了,這次二哥好容易回來,母親說無論如何也要勸他不能再走了。姑母,您再喫一些。”

    玉芝在旁邊趕忙爲陳皇后佈菜,一旁的冬雨有樣學樣,也拿起筷子爲陳錦榆佈菜,玉芝笑着誇讚道:“小丫頭倒是會活學活用,怪不得皇后娘娘獨獨挑中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皇后似是想到了什麼,嚥下嘴裏的粥,問陳錦榆道:“榆兒,這次陪你入宮的就只有冬雨,任嬤嬤沒跟來?”

    任嬤嬤是陳錦榆的奶孃,陳皇后自然認得,她見任嬤嬤沒陪在侄女身邊,自然猜到人沒來,不然一定是任嬤嬤寸步不離的守着陳錦榆的。

    “任嬤嬤留在府裏沒有陪兒臣來,她說她不放心把家交給側妃,要替兒臣守着,反正宮裏也不缺人伺候。”陳錦榆如實回道。

    陳皇后冷笑了一聲,無比贊同的說道:“任嬤嬤做的很對,秦家那丫頭,和她爹一樣,把野心都寫在臉上,你把管家大權交給她,她必定會像野狗咬住肉骨頭一樣,不死不鬆口。不過你別擔心,將來入了宮有姑母在,定不會讓那小丫頭如了願。”

    “謝姑母。”陳錦榆乖巧地說道,欲言又止地看着陳皇后,猶豫着開口道:“兒臣還帶了夏雪來,就在寢室外候着。兒臣想父皇在養病,房裏不宜人多,便沒讓人進來。”

    其實陳錦榆沒有說實話,她是知道姑母不待見夏雪,所以纔將人留在外面,一來不給姑母添堵,二來她也怕姑母拿夏雪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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