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宮記 >第77章 危險又可怕的男人
    

    夏雪聽完陳錦榆的話後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主子是不想看見她,急着趕她走呢。也好,她也不是十分想見到陳錦榆。夏雪屈膝行了一禮,道:“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說完,夏雪就離開了,走的乾脆利落,頭也不回。

    “她怎麼這樣啊。”待夏雪離開後,冬雨忍不住小聲抱怨道,“她甩臉子給誰看呢,您纔是主子,她一個做奴婢的,那副態度,她想幹什麼呀。”

    陳錦榆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我的態度也沒有多好,怪不得她。”

    冬雨見陳錦榆還在怪自己,氣的直跺腳,心疼又急躁的說道:“您是主子,什麼態度對待她都是應該的,她都得受着。怎麼她還想甩臉子回來?就沒聽說過奴才因爲主子對自己的態度不好甩臉子的,她還拿自己當上主子了?何況,是她先起了歪心思,要背叛您在先的,您還能好好的留她在身邊,那是她的福氣,她真是不知好歹。”

    “哪兒就那麼大的罪名了,說到底,她對殿下的心思都是咱們猜測罷了,她實際上並沒有做什麼。”陳錦榆見冬雨被氣成這個樣子,反倒是爲夏雪說起公道話來了。

    “我的好主子,您就是太好性兒了,纔會讓夏雪得寸進尺。”冬雨越說越生氣,一張小臉漲的通紅,“這事要是換到其他主子身上,比如換到側妃那兒,側妃身邊的奴才要是敢對殿下起了歹心,側妃早就扒了她的皮了。您還在這兒爲夏雪開脫,她哪裏配您對她的好啊。”

    陳錦榆看着冬雨一生氣就氣的鼓成肉包子的臉,“噗嗤”笑出聲來,伸手捏了捏冬雨紅撲撲的小臉蛋,忍俊不禁的調侃道:“你昨兒個晚上不是還在向着夏雪說話來着嗎?還求我給夏雪找位能幹的夫君,怎麼又變卦了。”

    冬雨嘴巴都快要噘上天了,氣鼓鼓的說道:“奴婢是爲您委屈,您還調侃奴婢。不過奴婢確實是變卦了,再也爲她着想了,她愛嫁什麼樣的男人就嫁什麼樣的,哼,好不好的都與奴婢無關。”

    “哎,咱們三人也算是一同長大,朝夕相處了快十年,我和我幾個庶出的姐妹,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與你們的多。雖說夏雪存了歪心思,算是對我不忠,但好在沒走到那一步,我也就不能真的對她狠心。眼看着她不日就要嫁人了,是好是壞也就還剩這麼些時日相處,實在沒必要在最後的這些日子鬧翻,何苦用這樣一個結局來和十年的感情告別。”陳錦榆嘆息着,一字一字的勸告冬雨。

    冬雨歪着腦袋,有些聽不太明白,但是大致是懂了,主子的意思是夏雪就要離開了,在離開之前還是不要翻臉。那她只能聽主子的話,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不和夏雪鬧翻。

    “是,奴婢知道了,一定對她客客氣氣的,把她當一個準嫁娘,歡喜着送她出嫁。”冬雨嘴上答應着,卻還不忘惡狠狠的諷刺了夏雪一回。

    陳錦榆哭笑不得,在冬雨腦門上彈了一下,笑罵道:“你這嘴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毒了,肯定是和你師傅學的。你說你拜了師傅,第一件事是學了師傅的毒舌,你呀。”

    “嘿嘿。”冬雨一邊揉着額頭一邊衝着陳錦榆傻笑。

    “行了,咱們進去吧,堵在門口說個沒完,讓人看見了笑話。”陳錦榆說道,主僕二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是有人在的。一個太醫,一個太監和兩個宮女,太監和宮女都是一直貼身伺候皇上的,太醫也是皇上的御用太醫——秦嶺。

    見到有人進來,秦嶺愣了一下,待看清是太子妃後,他眉頭緊皺,又在眨眼間恢復如常,恭敬的行禮請安,“微臣太醫院院首秦嶺給太子妃請安。”

    陳錦榆見到了秦嶺,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擺出從容大氣的姿態,說道:“秦太醫請起。”

    “謝太子妃。”秦嶺起身後,默默站着不動,擡起頭來與陳錦榆對視,一時間,兩人很是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兩人見過兩三次的面,但都是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如今日這般還是第一次。他們二人,一位是太子妃,一位是曾覬覦太子妃之位的側妃的父親,此刻面面相對,倒真是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圍繞在二人周遭。

    秦嶺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陳錦榆,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他女兒的太子妃之位,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女人還會是皇后,是整個後宮的主子。

    秦嶺和秦韶歆一樣,即便敗北,也從未放棄過覬覦後位,雖然他們也清楚廢后是一件天大的事,以陳家的威勢和陳錦榆的作爲,要廢后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他們也相信任何的不可能都會有例外,只要認準了一件事,總會想到辦法。

    就比如,廢后不可能,那麼若是皇后死了呢……

    想到這,秦嶺微眯了一下眼睛,有股駭人的殺氣在眼中飛快的閃過,又立即消散於無形。他早就爲女兒規劃好了以後的道路,陳錦榆的後位坐不了太久的,他的女兒,才該是大齊的皇后。

    反正有些事,他不止一次的做過了,手上沾過一次血,就永遠洗不乾淨,那麼索性就讓雙手鮮血淋漓,沾滿別人的血,總好過自己流血。

    秦嶺看着陳錦榆的同時,陳錦榆自然也在看着他。她雖然年輕,卻也是陳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有很多東西她不屑去碰,但不代表她不懂。秦嶺眼中的殺氣和惡毒,一樣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心裏一緊,背脊發涼,雙手在袖子裏握緊成拳。

    那個眼神太過邪惡,彷彿一條毒蛇在對着獵物拱起身子、呲牙咧嘴,長長的紅紅的蛇信子從兩顆尖利的牙齒中不住的吞吐。陳錦榆到底還年輕,也不曾被人這樣惡毒的注視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到有些害怕,但恐懼只是一瞬間,她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你不能怕,不能讓這人小看了你,不能丟陳家的臉。

    在嫁給玄凌之前,父親和大哥曾詳細的調查過秦嶺,得出的結論是——此人極度的危險,要小心。出嫁前一晚,父親和大哥特意告訴她,秦嶺爲人很有問題。他剛入職太醫院沒幾年,太醫院的前院首就突然得了怪病,本來健康結實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他被現任的妻子相中,緊接着在來京前娶得結髮妻也得病死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很多,每一次,只要有人威脅到他的前途,或者擋了他的道,那人就會離奇的得怪病暴斃。一次兩次可以說巧合,但十幾年下來,他身邊屢屢發生這種事,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不,可以說,秦嶺與這些人的死絕對脫不開關係。其實朝中早就有人懷疑過他,但無奈他做事做的滴水不漏,那些人的死因就是得了重病,根本查不出什麼可疑,誰也沒有他害人的證據,皇上又寵信他,也就沒人能拿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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