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和赫敏扶着被蒙着頭的盧平教授,斯內普則是走在最後面。
因爲有羅恩這個傷員,大家扶着扛着帶他出來後決定先在草地上稍作休息,小天狼星把他放下後就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遠了。
羅恩看着他寂寞的背影對兩兄妹說:“你們應該過去。”
哈利說:“不,別擔心,沒事的,我留下來。”
瑞秋則是看向斯內普,她下意識地尋求一個‘是否同意’的意見。
不可否認這很大程度上取悅了斯內普,但他也明白自己無法不同意。
赫敏對哈利說:“你去吧,這裏有我呢。”堵住了哈利一切的藉口。
“Youokay?”哈利最後掙扎了一下。
“I’mfine.Go.”但羅恩還是堅持。
走之前瑞秋從自己的伸縮口袋裏掏了瓶止痛藥水給羅恩,得到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哈利牽起瑞秋的手,和她一起往前走去。
斯內普看着這一幕毫無意外的覺得無比辣眼,只盯了半秒就把眼神轉到別處了,看了看老實坐在地上蒙着頭什麼也看不見的盧平,還有正在關心傷口無暇注意別處的羅恩和赫敏。
他輕輕轉動了幾下手腕,釋放了一個無聲咒,一隻銀色的牝鹿從他的魔杖發出,又從後方繞行往城堡的方向去了。
他通知了鄧布利多教授。
相信今夜的鬧劇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結束的。
而另一邊,小天狼星站在那癡迷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城堡,這十二年來自己在夢裏時刻夢見的地方。
“那真美啊。”他感慨了一句。
“我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踏進城堡大門的時候,如果能作爲自由人再次走進去,感覺一定很好。”
“等一會兒你就可以作爲自由人走進去了,或許你可以提前思考一下第一步是邁左腿還有右腿。”瑞秋和哈利走過來時剛好聽見這話,忍不住的回了一句。
“我會的,我想我會選擇左腿,就和當年一樣。”他笑着回頭,攬住自己的兩個孩子。
“你們決定不殺他,真的是寬宏大量。可他真的不配。”
“我只是想,我爸爸肯定不希望他的好朋友變成殺人-犯。”哈利用他‘和氣的格蘭芬多思想’回覆着。
瑞秋則是“我只是不打算讓他在你恢復名譽前死,12年過去了,他的死不能那麼輕易。”
這是典型‘極端的斯萊特林思想’。
小天狼星當然能看出來兩個孩子的不同,他略低頭看了看兩個孩子的校服,一紅一綠,他甚至意外自己竟然不再排斥這綠色,但突然又想起了斯內普還有貝拉。
……算了吧,他還是會吐的。
只是瑞秋罷了。
哈利有些皺着眉頭的看向瑞秋,像是不太贊同她的話一樣,但仔細想想,又沒有什麼地方是可以反駁的。
瑞秋當然感受到了這股視線,但她並不打算做什麼解釋。
誰的三觀不是經年成型的呢,哈利不太贊同她,她其實也不太贊同哈利的話,他終將有一天會爲了給父母報仇而殺人,難道那個時候他會因爲‘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個殺人-犯’而猶豫麼?
哪怕身後沒有傳來吵鬧,只是一些羅恩和赫敏的小聲交談,他們還是默契地回頭看了看他們。
哈利看着自己的兩個朋友,小天狼星看着自己的兩個朋友,瑞秋則看着自己那個站在最遠處的父親。
哪怕他現在依舊是面無表情,瑞秋還是察覺到了他內心深處的不安,從小天狼星越獄的那天開始,那股不安就縈繞着他,他像平常一樣什麼也不說,但瑞秋從他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能感覺得到。
她起初搞不明白西弗到底怎麼了,他從來不表達自己,沒辦法瑞秋只能更加黏他,下了課就去找他,喫飯也去找他,週末沒課了更是一整天都呆在他的辦公室,然後瑞秋就發現,只有自己出現,他就會好些。
終於,那天晚上盧平教授來辦公室找斯內普吃藥,在晚上送瑞秋回宿舍的時候,盧平教授的嘴裏出現了一個名字,並且是和一個稱謂連在一起的。
“大腳板居然去偷偷學了怎麼給你們換尿片,要不然怎麼着也是我給你們當教父啊,哪裏輪得到他呢?”
她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教父。
要不是怕西弗害羞(?)她可能真的會跑到辦公室去衝着裏面大喊一句:“你在瞎擔心什麼呢我的老父親!一日爲父,終身爲父啊!”
後期的瞭解讓她知道了掠奪者四人的關係,以及12年前的事,所有的報道她都一頁不差的翻過一次,她以爲她的父親只會有西弗一個,所以她敢那麼直接的喊出什麼,但今天,事實又給了她一巴掌。
大腳板沒有做錯任何事,他是自己無法否認的教父。
她不再只有一個活生生的父親了,她必須要嘗試接受小天狼星。
所以現在,她看着站在最遠處的斯內普,既心疼,又想回到他身邊抱抱他,可她暫時還不能,她討厭極了這感覺,可她又不能討厭這邊的人。
這種毫無辦法的拉扯感,真的讓她覺得討厭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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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出生時,詹姆和莉莉讓我做你們的教父——”
“我們知道。”哈利搶着說。
不可否認比起姨媽一家,他更喜歡這個今晚和他一起有過冒險的教父,雖然今天才是第一次相見,雖然半小時前他們還在劍拔弩張,拔刀相向。
“額……阿……”小天狼星被搶話之後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還想住姨父家我也能理解,瑞秋也是,如果你還想和斯內普一起生活我也理解,不過你們要是想要一個不同的家——”
“怎麼?跟你一起住嗎?”哈利再一次搶話,他已經有些激動了,如果能搬出姨父家那真的再好不過了。
瑞秋則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睜大眼睛望着小天狼星。
她又來了,她給了反應,只是不激動,但她的眼睛睜大了,這是在告訴小天狼星‘她有期待’。
瑞秋在心裏唾棄着自己,但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態度。
兩個孩子的反應無疑是給小天狼星最好的反饋。
他挑起了自己的嘴角,瀟灑迷人的歪了歪頭,“只是個想法,你們要是不願意我也理解。”
說是這麼說,但他已經確幸自己能得到‘Yes’的答案了。
當然是yes,沒人比哈利的聲音更大了。
聲響吸引了斯內普的注意,小天狼星也在等着自己教女的答案,一瞬間,瑞秋覺得如芒在背。
正巧的是這時,鄧布利多教授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來了。
“西弗勒斯!”他喊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幫瑞秋引開了兩位父親的注意。
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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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老人疾步走着,他們不知多少年沒有這麼失態了,魔法部部長福吉先生也在其中,他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來的效率這樣快了。
畢竟這是最近最引起關注的事。
陳述事實經過的時間是漫長且乏味的。
可沒有人等得及,他們根本不打算找一個有屋頂的房子詢問,就在這露天的地方,就在打人柳的旁邊,魔法部的官員一對一的詢問着所有人,所幸喝過狼毒藥劑的盧平雖然虛弱,但還是能在背陰處掀開頭頂的衣物接受詢問。
鬧劇終於在天亮的前一刻結束了,福吉承諾在當天的《預言家日報》中會爲小天狼星在封面上騰出一大塊地方給他證明清白和翻案。
然後就帶着一羣人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順便一提,被帶離的還有學校周圍的攝魂怪以及小矮星彼得。
小矮星彼得後續還要經歷一系列的審問,阿茲卡班他進定了。
盧平和小天狼星最後一次看着這個曾經的好友,他們衷心的祝願他能死在阿茲卡班,否則——只要他逃出了那,無論天涯海角他們都會殺死他。
所有人都該休息了。
但這並不包括在座唯二的斯萊特林。
他們終於迎來了父女間第一次互相剖析自己的機會。
因爲不能再拖了。
你看啊,就算都有一脈相承的拖延症又怎麼樣?拖延症又不能拖一輩子不是麼?誰能跑的了呢?
誰都跑不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斯內普和瑞秋如是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