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倫敦開始的詭異劇場 >第三十章 威武(合一)
    與此同時,永王府的僕役牽來了一批新馬,其中一頭格外眼熟。

    嗷嗚嗚~

    狼嚎聲響起,黑鬃馬直接掙脫僕役的束縛,待衝到近前,又一把擠開千蕊姑娘,用頭不斷拱着陸離。

    尤其是聞到他身上有其它馬匹的味道之後,它叫得更兇了,似乎在控訴着什麼。

    “陸寺卿的坐騎一直在馬廄中吵鬧,吾等無奈,只能把它給帶過來了。”

    “有此龍駒助戰,愛卿必能隨朕大勝吐蕃。”李隆基眼前一亮,不斷打量黑鬃馬。

    唐人愛馬,因爲它能代表整個國家的風貌,太宗李世民不僅特意寫文章來歌頌駿馬,還喜歡收藏寶馬:騰霜白、颯露紫、皎雪驄、奔虹赤……

    自比先祖的李隆基自然也對駿馬情有獨鍾,他亦有一龍駒,名爲照夜白,只不過此次低調出宮,並沒有將其帶上。

    這時候,擂鼓聲傳出,休息時間結束。

    接下來,龍武衛只需再拿下九籌,即可大敗吐蕃。

    有什麼懸念嗎?

    陸離覺得自己都不用上場,讓黑鬃馬收着點玩,就能完成以一穿十的壯舉。

    事實上,穆赤已經躺平任嘲了,只盼着大唐這一邊念及吐蕃也是控弦百萬的大國,給他留下些面子,讓一球就好。

    然而,李隆基正在興頭上,怎麼可能相讓。

    陸離組織進攻——高力士與陳玄禮負責接應——聖人完成最後一擊。

    沒什麼新花樣,直接碾壓就好,到了最後吐蕃騎士忍不住抱着球杖痛哭流涕,整個過程,實在是太屈辱了。

    沒有觀衆鼓勵他們,反而一直在嘲弄,好不容易搶到球,就要忍受漫天的噓聲,以及那個彷彿無處不在的男人。

    與之相反的是,楊太真與千蕊姑娘多次展顏而笑,她們不僅是爲大唐取勝而高興,更是爲李隆基(陸離)的表現而自豪。

    前前後後,經過一個時辰的奮戰,擊鞠結束,唐大獲全勝:

    二十籌:四籌。

    值得一提的是,吐蕃贏的那四籌全是從永王那邊得來,龍武衛上場,直接來了個十九連勝。

    全場山呼萬歲,鞠場外的百姓聽說此事後,同樣跟着呼喊,上元佳節變得愈發喜慶、熱鬧了。

    畢竟,誰不喜歡揚眉吐氣的感覺?

    大勝而歸的李隆基龍顏大悅,連說了幾次:“諸位隨朕衝鋒,好!揚了我大唐國威,想要什麼賞賜,儘管在朕面前說。”

    尋常將士雖然興奮,但卻不敢開口。

    “爲大唐而戰是末將的榮幸,不敢居功。”陳玄禮代麾下將士回答。

    高力士也不甘落後,道:“老奴常常夢到當年,今日再隨三郎衝陣,死而無憾。”

    “……”陸離。

    “你們幾個還跟朕來這一套?”李隆基笑道:“都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朕答覆,限上元節之內。”

    話落,他看向陸離,高興地說道:“愛卿,此戰你當居首功,朕之前就說了,想要什麼賞賜,無不允之。”

    君無戲言。

    天子富有四海。

    只要陸離提出自己想要什麼,哪怕是宮中御物,李隆基都不會吝嗇。

    對這位步入暮年,放在民間已算半截身子邁入黃土的帝王來說,親自帶隊大勝吐蕃,意義非凡——

    在各國使者、治下臣民面前,出盡風頭,真正回到了數十年前,彼時,他只帶四名衛士就輕取吐蕃十人隊。

    即將被美酒和美色澆熄的銳氣再度浮現。

    不過,正當李隆基意氣風發時,幾個小丑找了過來。

    退場之後,穆赤越想越不甘,命麾下騎士擡着兩具屍體,過來找龍武衛討說法。

    坦白來說,那兩名在鞠場上玩手段,被陸離用球杖打死的傢伙,死狀確實慘。

    一個顱骨正中塌陷,一個碎掉半張臉。

    “吾等不遠萬里,從邏些城出發,經過艱苦跋涉纔來到長安,代赤德祖贊向天可汗致以真誠的問候,傳達休戰、互市之意,而大唐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不怕再現大非川之戰的舊事嗎?”

    不得不說,穆赤能做使團首領確實有些本事,至少會扣帽子、裝委屈、擺出強硬姿態。

    不提後一句還好,李隆基可沒有忘記,先前吐蕃使團對戰永王時大放厥詞的場景。

    已故去多年的平陽郡公薛仁貴被他們這些宵小恣意嘲諷,要知道,那可是李隆基曾祖父、祖父都要倚仗的國之忠良,鎮國柱石!

    【太宗李世民:朕舊將並老,不堪受閫外之寄,每欲抽擢驍雄,莫如卿者。朕不喜得遼東,喜得卿也。】

    【高宗李治:卿身先士卒,奮不顧命,左衝右擊,所向無前,諸軍賈勇,致斯克捷。】

    此刻,伴君數十年的高力士知道,吐蕃人要遭殃了,在聖人心中,薛將軍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着他曾祖父、祖父。

    穆赤這麼說不僅起不到作用,反而會激怒天子。

    “放肆!爾等多次辱及平陽郡公,究竟是何用意?”陳玄禮率先發難,他至今都記得十幾年前,聖人攥着薛訥的手說:卿父勇猛罕見,古之未有。

    這時候,李隆基氣極反笑,問道:“你待怎樣?”

    穆赤未曾見過大唐天子,將其當成了宰輔一類的人物,想也沒用,當即指着陸離說道:“聽聞大唐最重法度,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要將這殺人兇手繩之以法,吾等便當事情從未發生過。”

    “赤德祖贊對天可汗的敬意依舊。”

    我審判我自己?

    陸離當即無語。

    在掌管大唐法度的大理卿面前談法,何等滑稽。

    先前的喜悅一掃而空,李隆基心中怒意愈盛,臉也漸漸陰沉下來:“如果不然,如何?”

    “我吐蕃國控弦百萬,赤德祖贊愛民如子,若此事得不到一個公平的結果,那麼,兩國之間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勢可能因此破裂。”

    “呵呵。”

    隨着一聲冷笑,李隆基直接呵斥道:“昔年,朕之祖父,便說蕞爾吐蕃,僻居遐裔。”

    “沒想到一小小的吐蕃今日竟欺到朕頭上了,我大唐血性男兒豈止百萬?回去告訴赤德祖贊,如其不服,朕便讓皇甫惟明、王忠嗣、哥舒翰帶兵去跟他講道理。”

    聞言,穆赤變色,趕忙下跪:“陛下,外臣有眼不識泰山……”

    “滾!”

    “吐蕃控弦百萬?這是在威脅朕?不管你們號稱百萬,還是千萬,只要敢犯我大唐、番邦,天軍即刻而至!”

    前年,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擊破吐蕃大嶺軍,又大破吐蕃青海道軍三萬餘人,斬首五千級,赤德祖贊之子琅支都亦被陣斬,懸屍示衆。

    前幾個月,皇甫惟明率軍出西平,行千餘里,攻破洪濟城。

    眼下,吐蕃哪裏是大唐的對手,否則,會來長安找存在感?

    “上元佳節,朕不想在長安看到你們,滾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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