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倫敦開始的詭異劇場 >第十九章 浴血全羅道(十七)
    “你的兵器斷了。”

    島津義弘看着面前的金色小人,姿態並不高,哪怕他已經將對方的神兵斬斷。

    因爲,慶忌身表現得太過平靜。

    “你的也斷了。”

    “而我換一把就是。”

    陸離沉聲回答。

    然後,手中多出一把秀氣的小劍。

    【桃花劍·雄】

    這是三十娘給他的定情信物,陸離覺得,在這種時刻,用它來對敵,有着某種特殊含義。

    畢竟,劍這種東西要是束之高閣,用來觀賞,那才叫可惜。

    就是眼下披着馬甲,暫時不能顯出真身,只能用三寸小人的形態對敵,令陸離感覺稍稍可惜。

    看着慶忌身手中多出來的微型小劍,島津義弘挑眉。

    一個山野妖精爲何如此強勢?

    並且,有着多種神兵利器。

    身爲一名武士,鬼島津有些極佳的鑑賞力,不管是先前那把費盡千辛萬苦才斬斷的戰矛,還是面前這把秀氣寶劍,都絕非籍籍無名的兵器。

    倘若放在本國,唯有十大名劍能夠勉強勝之。

    剛好,島津的脅差,正是其中之一:

    掘川國廣。

    由九州日向國名刀工田中金太郎所作,刃長一尺九寸五分,銘文刻有不動明王的像,以及武運長久的文字。

    身爲九州最有名望的薩摩藩大名,島津氏第十七代當主,他自然有能力獲得一把傳世名劍,用作備用武器。

    而鬼島津分心之際,陸離先手攻擊,佈滿刀痕的戰車再度爆發出光芒,他憑藉這種幾近瞬移的天賦神通,來到敵人脖頸處,斬出已經凝成一個點的劍芒。

    這是身體小帶來的好處。

    自身實力並未下降,反而變得愈發敏捷、防不勝防。

    對此,島津義弘已經見識過了,先前都是以極速揮動武士刀迴護自身要害,但他不想在浪費時間了。

    鐺!

    碰撞聲響起。

    波紋向四周擴散,將本就光禿禿的戰場,再度掀走厚厚一層。

    與此同時。

    掘川國廣這把脅差上的一道銘文亮起。

    【不動明王】

    瞬間,一尊通身青黑色,發垂披肩,愁眉瞠目,兩眼一張一閉的佛陀出現。

    祂一眼仰視,一眼俯視,咬緊牙根,嘴角兩側露出兩虎牙,牙尖一上一下。

    通過遠望之術,光明正大探查戰場的趙峯皺眉,他身爲佛門弟子,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大忿怒相!

    這種勇猛魁偉的造型,天然剋制惡鬼、妖魔。

    慶忌身爲齊地上古水神,其實也屬於妖類,正處於被剋制之列。

    另外,不動明王左手之索,能夠定住空間,繫縛一切頑強者,而其背後的大火焰,可以焚燬萬物,乃至煩惱之類的無形物。

    “上古慶忌,水澤精怪。”

    “水火之爭,難。”

    趙峯的低語聲中,從武士刀中飛出的不動明王虛影離開蓮臺,左手輕輕一晃,正在空間之內騰挪的慶忌頓住了,金色戰車亦被牢牢捆住。

    緊接着,火焰飛出。

    看着來自四面八方的佛焰,陸離皺眉,心道:

    佛陀昏聵,貪圖香火,竟幫助這羣亡人滅種、貪婪成性的倭人。

    此時此刻,被火焰籠罩的他哪裏也去不了,戰車之外自主浮現出水汽,與之抗衡。

    從遠處望去,這幅場景猶如烈火煉真金一般,無盡火海之中,有一顆約莫五寸大小的光團。

    期間,有水氣與土氣涌出。

    水澤之精,不僅是水神,也能夠稍稍操控地氣。

    正因爲如此,陸離一時半刻並未落入下風,還能夠堅持。

    藉助神兵使出殺招的島津義弘默默等待,他是有氣運護體的武士,並非忍者、陰陽師之流,因此並沒有能力干涉這種神通交鋒。

    不過,鬼島津對不動明王有信心。

    “呵呵,把我當成孫大聖來煉了。”

    心頭一聲低語,陸離不慌不忙,依仗體內法力渾厚,當即施展地煞術。

    【坐火:此乃避火訣,可謂入火不焚】

    剎那間,金光有些許黯淡的戰車穩住了,水氣、地氣,乃至能夠避火的法術,三者加持下,不動明王虛影釋放出的佛火暫時被擋住。

    漸漸地,兩者呈交鋒之勢。

    “這妖孽竟如此難纏。”

    聞着從遠方戰場上飄出來的血腥味,島津義弘有心離開,去幫助家族武士,可他又擔心自己走後,一把沒有主人的刀會被金色小人趁虛而入。

    事實上,爲了將慶忌身抓住,這個號稱薩摩之鬼的老將,已經施展出大半底牌。

    兩句銘文中,剩下的那段【武運長久】,需要配合麾下大軍,才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

    所以,就此承擔可能功虧一簣的風險離開,島津義弘實在不甘。

    稍作遲疑,他當即盤腿坐在地上,等待烈火中的光團徹底消失,妖魔化爲粉末再離開。

    近萬武士!

    單單面對那羣妖魔,不可能在短時間嚴重受損,最多減員千餘。

    畢竟,裏面有島津忠長、川上忠智等老將坐鎮軍中,又有島津豐久這類年輕將領,料想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只不過,接連受到重挫,鬼島津心裏有些不爽,他必須放緩行軍速度,等待後續大軍趕來。

    早在出發之前,島津義弘是懷着第一個踏上南原城的野望,渴望奪得“一番乘”榮譽。

    而今連續小敗兩陣,麾下能有八千武士尚存戰力,便是好事一樁。

    屯山嶺、宿星嶺。

    而今,宿星嶺尚未過去,前方亦非一馬平川,仍餘蓼川邊,唯有跨過它,才能夠看到心心念唸的南原。

    要知道,南原城只是釘在全羅道的一顆釘子而已,後面還有好幾場惡戰,拼死作戰,最終還能剩下多少薩摩武士?

    本國內部可不是一團和氣,倘若家族武士悉數折損在半島,別說能夠在戰後分到豐厚的報酬了,能夠守住本土的薩摩藩已是好事。

    匆匆一瞥,見老鬼子盤坐在地,一副不親眼看着自己化成飛灰便不走的架勢,陸離心中冷笑。

    經過這麼長時間博弈,他明白,那尊不動明王分身絕非徒有虛表,最多再堅持兩個時辰,到了正午時分,佛火便會將戰車燒穿。

    “如果掌握與三昧真火相對應的水系大神通,可解此圍。”

    “以火攻火,也可解此圍。”

    “假死脫身,亦非不可。”

    擺在陸離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

    正面硬碰。

    見好就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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