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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軍水師主力在完成助陣,協助拿下南原以後,便回了沿海地區——
掃蕩義軍,建造城寨。
等兩家聯軍抵達水原,看着盤亙在前方的艦隊,皆有些傻眼。
拋開旗艦不談,這支水師的規模並不算大,只要毛利將自家大炮集中起來,與之展開對轟,最多兩個時辰即可將其拿下。
可領航的那艘龜船太不一般了。
不僅體型大,仔細看去,還能發現每一個炮口都被黑漆漆的東西擋住。
很顯然,這就是一個移動要塞。
一旦倭人靠近,瞬間爆發出來的火力,會讓他們損失慘重。
下意識地,毛利秀元望向黑田長政,後者臉色陰沉。
這種那命去填的事情,傻子才做!
“等鍋島家吧,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經歷惡戰,明顯說不過去。”
見黑田老鬼態度強硬,毛利當即退了一步,就像秀吉不敢太過逼迫他們兩人一樣,自己也不好把事情做絕。
自從登陸以來,鍋島家未立寸功,沒有任何理由推脫。
“越來越小家子氣了。”
陸離遠眺兩家聯軍,笑道:
“看我挑釁它們一番。”
話落,那張過去隨手煉製的硬弓出現在手中。
大將軍炮勉強能夠擦到倭軍陣地的邊,造成不了太大傷亡,加上陸離不想提前暴露火力,索性用自身力量結合法器,震懾一下倭人。
作爲一名修仙者,潘明更不缺法寶,尤其是在知道期末考試的具體類型以後,早早便備好相關兵器。
一把雕龍畫鳳的寶弓出現。
無需依照散發出來的氣息,只看賣相,就知道比陸離隨手煉製的法器,高上幾個檔次。
大纛,地位極其重要。
在三國時代就有規定,若是執掌纛旗的勇士,被敵人弓箭射殺,立刻要有人上去補上,絕不能讓大纛旗倒下。
不管戰事如何惡劣,只要纛旗不倒,那麼大家都有信心繼續戰鬥下去,而它倒下,便意味着主帥陣亡。
倭子沒有纛旗,卻有繪着家徽的旗幟進行替代,作用相差無幾。
由於知道潘明一身殺意養了不知多久,無處發泄,陸離主動鎖定立在黑田家本陣上的旗幟。
嘣!
弓弦劇烈顫抖,可見力道之大。
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存在什麼射得準不準的問題,兩道冷芒直挺挺射向百里外僅有兩指粗細的旗杆。
鐺!
不出意外,一層隔膜自主浮現。
上面凝聚了兩家的氣運,以及軍陣加持,極難破甲。
至少一箭並不可能。
而陸離和潘明早有預料,射出第一箭,便再度彎弓搭箭。
一箭不成,那還有第二箭、第三箭,不同於火炮那種大範圍殺傷,用神鐵打造的鐵簇,可以將全部氣力匯聚於一點爆發,這是冷兵器特有的魅力。
咔噠。
兩家的護旗武士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一聲脆響,心若死灰。
旗幟倒下。
不過,並沒有徹底落地,在半空被人接住,要是再反應不過來,護旗武士不如交給狗來做。
潘明看着被重新接起來的旗幟,臉上浮現出笑容。
“他們會主動往後退,然後等待援軍到達。”陸離一語中的。
本陣之內。
毛利秀元冷笑出聲,一副已經識破敵將詭計的架勢,果斷下令拔營,繼續往後撤上百里。
家臣紛紛獻上溢美之詞。
明軍卑劣的挑釁手段,只要不上當,那就已經贏了。
所有人都這麼想。
“沒膽氣了。”潘明無奈。
坐了這麼長時間冷板凳,他渴望一場戰鬥,就像杜克那樣,殺一個軍團長級別的大名。
事實上,在這個東方傳統世界,潘明纔是最如魚得水的那個,因爲他最初選定的路線便是:
修仙。
“不知道會來多少倭人支援。”
陸離有些期待。
逃離南原以後,他這條命怎麼來都是賺,便道:“介時,你在明面上對敵,我想辦法再陰倭賊一手。”
暗戳戳搞偷襲,或者,趁其不備給敵人一個“驚喜”。
這種感覺屬實令人感覺舒爽。
而對象是倭人,直接讓快樂翻倍。
對於自己這個兄弟在南原時,給倭賊留下的心理陰影有多大,潘明可以想象到——
他要是露個臉,不說直接嚇退敵人,至少也能使之逡巡不前,半天內不敢發起進攻。
種種跡象表明,各大軍團已經漸漸喪失了銳氣,遠的不說,稷山這種雙方戰力旗鼓相當的戰鬥,就立刻開始叫苦不迭,開始思索後退。
這讓秀吉心力交瘁,他和豐臣家的一切都寄託在半島之戰上了。
失敗,是絕不允許的事情!
於是乎,第一軍團長加藤派上用場,他離開本陣,通過巧妙佯動,繞過側翼李朝軍的封堵,從另一個角度直撲漢城。
戰術上,無疑是一個精彩的戰例,同樣也是一種無奈妥協,秀吉確認麾下其它兵團,已失去壬辰戰爭一往無前的銳氣——
如果是在那個時期,不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即便有,加藤也不會佯動,去小心翼翼繞過守在側翼的李朝軍隊。
佯動?
迂迴?
地圖上畫一條直線,大踏步地擊穿敵方陣地便是!
如此強烈的反差,讓秀吉選擇做好最壞打算,退守已經收入囊中的三道,不計代價,抽調國內力量,強迫那些看戲的大名一起出血。
德川家康。
以他爲首的關東大名,自戰爭伊始,就被排除在入侵計劃之外。
而跟隨秀吉出兵的大名,皆是聽令於他的勢力……
謀劃能否成功?
要知道,德川家太會隱忍了,而關東聯軍只比自身勢力弱上一籌,萬一不聽令,本土就會爆發戰鬥,重新回到戰國時代。
老猴子心中舉棋不定。
一切還得看漢城。
水原。
第二天中午。
鍋島軍趕來,麾下只有兩千餘精銳跟隨,餘者皆在後方繼續行軍。
但他們戰意十足,主動要求單獨出兵拿下水原,這條漢城唯一可守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