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擡眸看去，就看到霍大少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一大杯果汁。
“先喝點東西。”
霍北城看她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樣子，走上前將手上的果汁遞上去。
“霍大少……”
江暮雨看到他，渾身記憶細胞好像都在頃刻間復甦。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底忐忑緊張的很，緊緊咬着脣瓣。
試圖讓自己更冷靜一點，她需要和霍大少好好的談一談，關於自己的病情問題。
哭了一場，睡了一覺。
她現在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冷靜很多，可以認真的對待這個事情。
遲早都應該和霍大少說清楚的，她之前哭哭啼啼，腦子也不夠理智，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一堆亂七八糟的。
“霍大少，我想和你說……”
“小一，把孩子拿了吧！”
……
房間的窗簾拉得很嚴實，加上天色早已經黑下來了，整個房間都沉浸在一片黑暗裏。
空氣彷彿在這一瞬間都變得凝固了。
“你……剛剛說什麼？”
江暮雨耳膜彷彿在轟隆隆作響，心臟一瞬間緊緊揪成一團，一點一滴的往下淌着血。
嘴角邊本來剛剛揚起的一抹弧度，慢慢全都消失在脣邊。
“小一。”
黑暗中，她現在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更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哈，我肯定是還沒睡醒，霍大少現在幾點了？你怎麼沒有提前叫我？”
江暮雨聲音軟軟的，心口卻抑制不住的陣陣抽痛，笑容脆弱而清淡，彷彿來一陣風就會煙消雲散。
他手心裏的溫度滾燙炙熱，但是周身的氣息卻讓江暮雨一顆心往下沉了又沉。
心如刀絞……
……
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明明這個孩子已經在她肚子長了這麼長時間……
江暮雨銀牙狠狠咬着下脣瓣，用力想要推開他，聲音多了幾分哽咽：“爲什麼？”
“小一，不管是誰，都比不上你！”
他的聲音縹緲的好像是從遙遠地方傳來。
“就因爲我的眼睛？我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只是有了一點點惡化而已，真的不要緊，最大的問題就是看不到而已，我沒關係的！”
“而且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也可以繼續接受治療手術，是不是？”
“霍大少……”
江暮雨固執的仰頭看着他，即便是在昏暗的房間裏，依然忍不住臉色蒼白無力，胸口彷彿有一塊大石壓在上面，讓人喘不過氣來。
“小一，你好好的，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我很好啊！我真的……很好……”
她劇烈的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拉着霍大少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早已經隆起的肚子，可以明顯看出孕味。
“寶寶很乖的，霍大少你別不要他。”
她聲音很輕很輕，柔柔的帶了點顫抖，眼神晃動，肌膚一片蒼白，脣瓣被她無意識的咬着，映襯的猶如血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