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城一直都知道小一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在他的眼中，也從來沒有將她看做是一個成年大人，反而相比較年年而言，在他看來小一更像是一個自己的大女兒。
他一直都看着她長大，教導她，陪着她，寵着她，慣着她……
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任何想要讓她堅強的意思。
可是看着她這幾天下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有時不時抑制不住泛紅的雙眼，從來都非常自信的他突然變得有些不那麼篤定了。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要求到底算不算是正確的？
“小一，你這幾天都不開心。”
“嗯……”
她每天心驚膽戰，甚至睡夢中都好幾次會驚醒。
夢裏她總會看到孩子不見了，寶寶一個勁的叫着她媽咪……
那種感覺她真的不能忽視！
霍北城渾身一下僵住了！
一陣陣的寒氣在這個時候，似乎從腳底心朝着他全身各處流竄，他臉色僵硬的看着眼前柔弱的江暮雨。
看着她少了紅潤氣色的面龐，還有那帶着堅定和渴望的雙眸……
緩緩地，他有一種感覺……
如果他堅持要拿了這個孩子，或許他們兩人之間，剛剛得到的幸福又會因爲這個事情蒙上一層陰影。
“我的眼睛，我可以完全配合醫生的治療，在不能做手術時候，能有什麼緩和的辦法我都會乖乖的配合。”
“你可以監督我的，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堅持到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生完之後，我馬上做手術！”
“就算是這樣子……也不可以麼？”
江暮雨手心顫抖，這樣的話她不是說第一次了。
即便被說任性也好，說沒心沒肺也罷，她都……
“……好！”
男子低沉的聲音，帶着一抹堅定與無可奈何。
“你答應了？”
江暮雨眼眸驟然一亮。
霍北城探手將人攬入懷中，脣瓣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你好好的，其他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不管是哪邊的醫生醫院，他都會找來。
……
季子陽今天給他又打來了一次電話，內容讓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霍北城，榆木疙瘩今天找我了，她想逃走……如果你繼續強迫她，她的性子你應該也是很瞭解的，最後她會不會自己離開，我都不敢保證。”
“剝奪了這個孩子，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和要了她性命差不多。”
季子陽的話很冷漠，可是卻是事實。
他們都清楚江暮雨的性子，她很任性，真的什麼事情都可能做的出來。
“她會找我，這一次我拒絕了，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我再拒絕的。”
這是季子陽掛斷電話前最後說的一句。
……
“我答應你。”霍北城用力閉了下眼睛。
他在賭！
賭上天不會那麼殘忍……只是即便如此，他手心依然忍不住的顫抖。
他始終還是害怕，害怕一切的萬一與意外。
有那麼一瞬間，他會想問一句……如果我死都不答應呢？小一你還會做什麼？
這一場賭局是小一自己決定的，他可以強硬的逼她，卻不願意讓她真的走到要遠走躲避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