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灑在羅浩浩的臉上,照得他紅光滿面,此時的他一邊走一邊哼唱着:“飛羅怕貓!那是謠傳,一隻小貓,有啥可怕,壯起吾膽,把貓打翻……”
“你唱的什麼?”慕容惜竹在後面問到。
“一首古老的戰歌!”羅浩浩一邊回答一邊警惕的看着前方,從他緊攥着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雙腿,可以看出他還是有些緊張。
他雖然知道雄貓是飛羅的天敵,卻從未近距離接觸過它們。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今天這次見面,那種來自靈魂的畏懼還是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拿到可以毒殺雄貓的藥,羅浩浩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帶上了慕容惜竹,畢竟這個藥的效果如何,他並不清楚,有研製此藥的慕容惜竹在身邊指導,讓他覺得更穩妥些。
“別緊張,別緊張,飛羅怕貓,那是謠傳!”羅浩浩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他把手伸到破爛的學士袍下掏出了一個細長的圓筒,取下套蓋,竟是個帶着奶嘴的水壺,放到嘴裏嘬了一口,見前面的慕容惜竹吞了口口水,將水壺遞過去,道:“要不要喝點水?”
慕容惜竹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脣欲言又止,暗暗想道:“你個憨貨,你用這種水壺,叫我怎麼喝。”
見她似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羅浩浩將連着奶嘴的蓋子擰掉,猛地灌了一口,心道:“不喝拉倒。”
慕容惜竹認爲他是在捉弄自己,心中暗暗生起悶氣。
收起水壺,平復了心情的羅浩浩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空,心中想到:“森林的日落好快,才一會兒功夫,就這麼暗了!”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片刻後,一隻小小的貓頭鷹從天邊飛來落在了他的肩頭。
羅浩浩指着肩上的貓頭鷹對慕容惜竹,道:“怎麼樣,可愛吧,待會兒讓這小傢伙幫咱們探路。”
“可愛?!難道你不覺得它長得和那隻雄貓很像嗎?”慕容惜竹看了看他肩上的貓頭鷹故意說道。
“哪裏像了,它可是有翅……”羅浩浩看着肩上的貓頭鷹,聲音越來越小。
慕容惜竹見他話說了一半兒,便沒了聲音,說道:“怎麼樣,是不是也覺得很像,你看它的眼睛,還有它的耳朵,還有……”
“你,別,別說了!”聽着慕容惜竹的話,羅浩浩越看越覺得恐怖。
“咦?!聽說雄貓和貓頭鷹是一個時代的生物,可爲什麼雄貓那麼大,而貓頭鷹卻這麼小呢?”似乎發現了一個新的科學難題,慕容惜竹自言自語起來。
“我怎麼知道!不是叫你別再說了嗎?!”羅浩浩真的有些生氣了。
高大密集的樹木聳立在蒼茫孤寂的天空中,不時有一兩隻黑黝黝的烏鴉飛過頭頂,“嗚嗚”的叫着,顯得格外幽森。
腳下雜草叢生,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又密又高,最長的都有近三米多,完全遮擋住了視線。
“你讓我一個女孩子走前面?!”慕容惜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誰叫你嚇唬我?!”羅浩浩回懟。
“你,真不像個男人!”一賭氣,竟真的邁開腳步往前走去,邊走邊伸手把兩邊茂密而纖長的雜草扒開,並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羅浩浩,生怕把他落下,事實上她有些後悔了,昏暗的兇獸森林讓她感到了恐懼。
當她扒開最後一堆雜草,走出來時看到卻的是更茂密的藤草叢,本想原路返回,但是看到身後那密密麻麻的草堆後,她絕望了,向羅浩浩詢問道:“你不能像來時那樣帶我飛回去嗎?”
羅浩浩從慕容惜竹柔弱的聲音中聽出了她的恐懼,想到對方終究是個女子心中一軟,不再和她置氣,解釋道:
“我們不知道那個傢伙在哪裏,萬一降落在它附近就糟糕了。”
緋色的天空越來越暗淡,彷彿到達了臨界點,光芒最終消失,四周一下就黑了。
羅浩浩緊走了兩步,到了慕容惜竹身前,一把拉起她的手。
兩隻手相觸的一剎那,慕容惜竹本能的掙扎了一下,但沒有掙脫。
“別亂動,跟緊我!”說完羅浩浩用柺杖在前面開起了路,小心翼翼的向前摸進。
一道柔風,慕容惜竹感覺到手心傳來了一股暖流,這暖流直奔心底,瞬間將恐懼衝散,此刻的她無比心安。
看着羅浩浩的背影,她突然升起一種感覺,彷彿只要這個男人在,周圍的一切都不再可怕。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似乎此時此刻哪怕天塌地陷,也不能動搖她心神,“我這是怎麼了?”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臉頰,她低下頭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對慕容惜竹和自己施展完“安撫”,羅浩浩又招了數十隻貓頭鷹,將它們散佈到四周。
安撫狀態下的他,異常冷靜,雄貓帶來的恐懼已不能再擾亂他的思緒。
不一會兒,一隻貓頭鷹飛回來,在他頭頂繞了兩圈,又向前飛去。
“目標就在附近,小心點兒!”說完,羅浩浩將慕容惜竹拉到身前,用手樓住她的肩膀,兩人貓着腰躡手躡腳的向前緩緩移動。
這一次慕容惜竹沒有掙扎,乖乖的靠在他的懷中,緊緊的跟着他前行。
“吱~吱”一隻小小的噬金鼠目光興奮,醉酒一般搖搖晃晃的在漆黑的森林中爬向前方那兩顆綠瑩瑩的光球。
光球隨着它的搖晃不停晃動,它腳步踉蹌的向左光球便跟着向左,它向右光球便跟着向右。
突然,它一躍而起,直直衝着光球撞去,那光球一頓,向後飄了一下。
接着“喵”一聲傳來,兩顆光球原來是那隻雄貓的兩隻眼睛,它顯然沒有料到,小小的噬金鼠竟然敢向主動向它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