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機在她身邊蹲了下來,面色也有些沉重,“主子對你是真的上心了,你放心,主子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他一定能護你周全。”
趙冷冷起身,憤憤地跺了一腳,戰雲麒果然覺得自己還不夠慘。
她想回書房再掙扎一下,畢竟有了新的話本子,就必須有新的插畫,不然趙四的優勢就體現不了,可剛推開門,就看到那位小機口中對自己上了心的攝政王大人,正端坐在她的書桌前,手邊還放着一疊奏摺。
他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
“過來。”
他的聲音不辨喜怒,卻彷彿比冬夜還要冷。
趙冷冷原地站着沒動,死命地揉着眼睛,她真的希望眼前的一幕不是真的,可她失望了,戰雲麒就坐在那裏,一臉不耐地等着她過去。
夜深人靜,但凡一點動靜都有可能被巡夜的禁衛軍發現,況且現在仁德殿外面還有十幾個太子手下的侍衛守着。
趙冷冷乖乖地走了過去,在她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後恬着笑臉問道:“攝政王大人,您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沒事。”戰雲麒取來一本新的奏摺,翻開後,仔細地看了起來。
沒事來仁德殿幹嘛?趙冷冷腦殼疼,小聲提醒,“攝政王大人,夜裏點燈容易引起禁衛軍的注意,冷冷要熄燈休息了。”
“你寫話本子不點燈?”見她抿嘴不語,戰雲麒放下手裏的奏摺,側過臉睨着她,“你說你怕皇后,怕安淺,難道你就不怕我?你忘了我也說過要你的命?還是你覺得我是在和你說笑?”
趙冷冷一臉震驚,她怎麼可能忘記他曾經說過什麼,看到他的手又搭在劍柄上,輕輕一擡,那明晃晃的劍光瞬間刺瞎了她的眼睛。
她的膝蓋不爭氣,又雙叒叕給跪了。
“起來。”戰雲麒把劍收回劍鞘。
趙冷冷戰戰兢兢地坐了回去,她不敢挪動椅子,只能儘量靠右邊坐,好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戰雲麒幫她取下毛筆,遞到她跟前,“坐這麼遠,怕我會輕薄你?”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這麼想,攝政王不是那樣的人。”趙冷冷尷尬地接過毛筆。
只見戰雲麒一邊點了點頭,一邊雲淡風輕地重新拿起面前的奏摺,“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三次都是你主動親的我,第一次是在望月閣,後面兩次是在我的馬車上。”
趙冷冷臉一紅,回想起來,還真是他說的這樣,雖然第二次是個意外,但是另外兩次真的都是自己主動湊上去的,完全沒有辯解的理由,尤其是第三次,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羞恥。
“你輕薄我三次,我認爲足夠讓我們兩清。”見她臉紅到耳根子,像被煮熟了一樣,戰雲麒的心裏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他輕咳一聲,又道,“你要是聽話,我可以不讓任何人知道我來過。”
“好...我聽話...”趙冷冷覺得,男人的嘴,就是騙人的鬼,明明白天還濃情蜜意,這會兒又是拔劍相向地威脅自己。
就像現在,好幾次腦袋差點砸在書桌上,又怕身邊的人不高興,恨不得頭懸樑錘刺骨。
三更時分,她才畫了一張,他卻已經批完了一整疊奏摺。
“畫的是我?”戰雲麒問道。
趙冷冷被他這麼一問,低頭仔細一看,自己畫的還真是他,可能是畫得多了,順手了,她咧嘴一笑,“我畫的是戈一鹿,怎麼樣,是不是一臉正氣,是不是有大俠風範?”
“畫得不錯,但我猜你起戈一鹿這個名字的時候,應該不希望別人輕而易舉就猜到是我,所以,這畫沒收了。”他一邊說,一邊把畫疊了起來,放到奏摺上。
趙冷冷驚了,敢情自己畫了一晚上,就白畫了?
她好想把畫拿回來,可是她不敢...
“韓平回來之前,白天我都會在天機營,有什麼事就讓小機去找我。”戰雲麒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奏摺。
他好像要走了?趙冷冷瞬間清醒,連連點頭,只要能讓他走得快一點,她什麼都答應。
見她一臉乖巧,戰雲麒又有了剛纔的感覺,這次直接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滿意地走到門口,“小慫包,明天見。”
趙冷冷還是慣性地點頭,當她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走得沒了人影。
what?明天見?意思是說,他明天晚上還要來?他把這裏當什麼了?他的夜間辦公室嗎?
趙冷冷覺得自己遲早要被他們戰家,還有和戰家沾親帶故的那些人給玩死。
她匆匆跑向自己的房間,一頭扎進被子裏,強迫自己趕緊睡着,可是現在是放學時間,哪裏還有上課時的睏意?
第二天早上,小桃來喊她起牀的時候,她纔剛剛睡着不入,正沉浸在美夢中無法自拔。
“小主,趕緊起來,皇后的人已經來催了。”小桃一臉焦急。
趙冷冷迷糊地睜開睡眼,哀怨地把臉往外一轉,“皇后又來了?”
小桃見她醒了,趕緊把她拉了起來,還喊來小柳幫忙,兩人火速幫她更衣梳洗。
小桃道:“皇后娘娘把去華喜寺祈福的日子提前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了。”
“現在就走?”趙冷冷也急了,皇后是什麼脾氣的人?讓她們等自己,那自己這一路還能有活路?
跑到院子裏,她衝屋頂招手,等小機下來後,她說:“這幾天你就別跟着我了,謝律在邊關,爲難不了我,皇后要爲難我,你也救不了我,萬一被她發現,還會給你家主子也惹麻煩。”
小機沒答應,趙冷冷警告道:“不要跟着哦。”
沒時間了,顧不上餓了一整晚,隨手拿了幾塊糕點,趙冷冷接過小柳給自己收拾的包袱,拔腿就往外跑,上了轎子,催了一路,還是被皇后訓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