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身邊沒有跟着宮人,江臨溪道:“我送你吧,多年沒有進宮,正好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他還真把皇宮當成他自己的家了?
趙冷冷沒有拒絕,畢竟他是皇后孃家的人,她得罪不起。
“趙小姐在宮裏可還住得慣?”江臨溪道。
趙冷冷禮貌地回答:“住得慣,喫喝用度都很合我意,宮裏的人也都對我很好,多謝江大人關心。”
江臨溪點了點頭,道:“住得慣便好,按輩分,等你嫁給太子,便是要喊我一聲兄長,與我不用見外。”
趙冷冷怎麼可能不和他見外?這才第一次見面,她可不是自來熟,再說,皇后孃家的人,她可不敢招惹。
尬聊了幾句後,江臨溪便沒有再開口,趙冷冷也只是偷瞄了他幾眼,真的太像了,就連眼角的那滴淚痔都和江尋的一模一樣。
如果自己沒有經歷過從a市到天瀾城的離奇遭遇,她一定不會多心,長得像怎麼了,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偏偏自己穿越了,每個月十五還會遇到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有了這些事,她就再也沒有辦法把一些離奇的事想成單純的巧合,總覺得是這個世界玄幻了。
“趙小姐,到了。”江臨溪停下腳步,面上帶笑。
趙冷冷擡頭看了看,仁德殿還真的到了,從前都沒有覺得這條路這麼短,就連坐個轎子都覺得要走很久,可能是自己心裏在想別的事,所以沒有注意。
和江臨溪道了別,她便進了仁德殿。
皇宮既危險,又讓她覺得討厭,可好在還有仁德殿這塊清淨地。
趙冷冷關上門就歡快地跑了進去,邊跑邊喊:“小桃桃,小柳柳,我回來啦!”
聽見她的聲音,小桃和小柳一起出來迎她,小桃還獻寶似的把她做了一下午的簪花遞了過去,“小主你看,我做得怎麼樣?好不好看?”
趙冷冷接過一看,毫不吝嗇地誇她,“好看,真好看,我家小桃桃最棒了。”
簪花是用珍珠製成的,一隻喜鵲栩栩如生,即便有些地方略帶粗糙,可也是瑕不掩瑜,和外面鋪子裏買的那些一樣好看。
說完,她把簪花隨手一放,便又躲回她的被窩裏,天瀾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就和北方城市一樣,一到冬沒有地暖就活不下去。
可是這裏根本沒有地暖,她只能窩在被窩裏,窩了一會兒,身子暖和了,纔想着知己知彼纔能有備無患,便問她們二人,“皇后的孃家很厲害嗎?”
小桃壓低了嗓音,先一步說道:“當然厲害,皇后的父親是前朝的丞相大人,兄長是當朝的禮部尚書,弟弟是內閣大學士,妹妹被封爲郡主,嫁給了江南第一富商家的大員外,江家還有很多人都很厲害...”
“聽起來確實是很厲害的樣子。”趙冷冷聽出了問題所在,皇后的孃家再厲害,但都是些文臣,沒有兵權,就算現在把江臨溪招進宮,太傅這個官職不過也是個文臣,除了好好教導皇太孫之外,又能做些什麼?
聽小桃提到安家,趙冷冷一下子就想到安淺的姐姐,皇貴妃有什麼風光的,作爲女人,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纔是一生最風光的事。
不僅安淺的姐姐,也許戰雲麒的母妃,也是先皇用來籠絡那位很厲害的大將軍的籌碼。
其實就和自己一樣,被接來天瀾城和太子成婚,不就是爲了讓太子籠絡到邊關軍的勢力嗎?
趙冷冷突然覺得,這個時代雖然對女性很友好,可以讓她們走出家門,自己去尋找真愛,但是也有那麼一部分女性,依舊是權勢的犧牲品。
“小主,你怎麼了?是不是還覺得冷?”小柳發現趙冷冷情緒有些低落,倒了杯熱茶給她。
趙冷冷沒有否認,喝了熱茶,縮進被子裏,頭還是有些暈,索性就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地睡到夜裏,隱約覺得身邊有人,她才小心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果不其然,他又來了,就坐在自己的牀邊,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就那麼盯着自己。
於是,她假裝自己沒有醒,並且翻了個身,背對着她。
戰雲麒看着她的反應,有些忍俊不禁,一邊幫她掖好被角,一邊說:“別裝睡了,醒了就起來喫點東西。”
他不說倒還好,這一說,趙冷冷真覺得餓得不行,她突然好矛盾,想裝睡,可是又好餓。
思慮再三,決定不裝了,她“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一臉正色道:“攝政王大人,請你放過我好嗎?皇后今天又威脅我了,我怎麼樣無所謂,但是她想要我爹的命!”
戰雲麒的笑意更加明顯,摸了摸她的腦瓜,“你不是一向很聰明的嗎?這會兒怎麼糊塗了?你覺得你爹這個將軍有那麼窩囊?輕易會被皇后的人取了性命?”
趙冷冷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趙家世代都是鎮邊大將軍,連敵國的賊寇宵小都不怕,怎麼可能會怕皇后找的殺手?再說了,不是還有韓平同行的嗎?
她猛地拍了拍腦門,覺得自己真夠傻的,居然被皇后幾句話就拿捏住了。
“放心,皇后要是真想動趙家,也只能借我天機營之力,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幫她,再者,你們趙家歷代守護邊關,要動你爹,百姓自然也不會答應。”戰雲麒怕她凍着,幫她把被子拉了起來,把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趙冷冷承認自己丟人,但也想找回點場子,便繼續梗着脖子和他對峙,“那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和太子的婚事,明天就要昭告天下了。”
戰雲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啊,那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