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冷冷坐在銅鏡前,一邊任小柳給她梳頭,一邊看着小桃,小桃今天特意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裙子,配上白色小襖,襯得她整個人像是個熟透了的水蜜桃。
趙冷冷不由得打趣道:“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去接弟弟,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打扮得這麼好看,是要去見心上人呢。”
小桃臉一紅,嗔了一句,“小姐,你又取笑我。”
“那個侍衛好像是叫秦楓吧?”趙冷冷自顧自地說,“那我們一會兒叫上九王爺一起去逛集市。”
小桃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愣是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三人出門的時候,趙平西再三交代,千萬要注意安全,千萬要早些回來。
趙冷冷站在門口等馬車,見柳雲惠沒有出來,覺得奇怪,就多了一嘴,問趙平西,“爹爹,大娘呢?”
趙平西突然語塞,老臉也有些紅,小聲道:“你大娘,怕是昨晚上香累着了,所以我讓她多睡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那可得好好休息。”趙冷冷怎麼會不明白,趙平西一定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並且已經開始實施造小人計劃了。
雖然都是誤打誤撞造成的,但柳雲惠要是真的能懷個孩子,也是一件好事,那樣的話她就沒功夫給自己安排那些爛桃花相親了。
趙冷冷湊到趙平西耳邊,笑嘻嘻地說:“爹爹放心,等除夕一過,我就去請崔大夫來給大娘調理調理身子,崔大夫曾經可是宮裏的太醫院院長,經驗老道得很,我的傷都是他給治的,一處都沒有留疤。”
趙平西一聽,連連說好,崔大夫的名號在他舉家搬去邊關之前就聽說過,在天瀾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只是一個回神,發現被自己的女兒看穿了,面子上掛不住,吼了她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家不要多管。”
趙冷冷吐了吐舌頭,道:“是是是,冷冷不管,冷冷上街去玩了,爹爹再見。”
趙平西又氣又好笑,想揍她又捨不得,於是假模假樣地揮了揮拳頭,嚇唬嚇唬她。
趙冷冷一點也不怕,甚至還衝他扮了個鬼臉,“爹爹才捨不得揍我呢。”
馬車來了,兩人丫頭扶着趙冷冷上車後,小柳問道:“小姐,我們去八王爺府接狗娃嗎?”
趙冷冷一想到戰雲麒,就氣不打一處來,“先去郡主府看看,昨天他不是就在那裏嗎,大過節的,留宿一晚也很正常,畢竟安家的女人和孩子,都需要他照顧,都是他的責任。”
她還有後半句沒說,這麼喜歡負責,怎麼不索性把安淺娶回家?
馬車一路駛向郡主府,趙冷冷不否認,除了去接狗娃之外,她也想看看,戰雲麒到底走沒走,她不怕白跑一趟,就怕...
他要是不在,那自己就原諒他...
要是還在...
趙冷冷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自己要怎麼辦,和戰雲麒有關的一切,自己好像都做不了主,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慫了,簡直就是孬。
好在這時已經到了目的地,趙冷冷也就順理成章地給了自己來不及想的理由。
管家也沒有勉強,客客氣氣地幫她們去裏面叫狗娃出來。
今日外頭天氣有些冷,據說下午可能還會下雪,所以小柳在出門的時候準備了一個手爐給趙冷冷抱着,趙冷冷怕冷,抱着手爐縮在馬車裏,只掀開簾子的一角看着外面。
過了一會兒,大門又一次被推開,趙冷冷以爲是狗娃來了,沒想到居然真的看到戰雲麒了!他的身邊緊跟着站十九和安淺,那畫面那場面,簡直溫馨得不能再溫馨了。
他真的在郡主府留宿了?他難道不知道他現在是誰的人嗎?他難道忘記安淺當初是怎麼要自己的命?
白天過來看看也就算了,居然還過夜!
趙冷冷氣不打一處來,暗暗地在心裏唾棄他:簡直就是個渣男。
“小桃,快帶上狗娃,咱們走。”趙冷冷沒好氣地放下簾子,她現在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那個人。
小桃聽話地過去把狗娃帶到馬車上,然後囑咐車伕,直接將馬車駛了出去。
不多時,狗娃怯生生地和小桃咬了咬耳朵,聲音太輕,趙冷冷聽不太清楚,可是又聽到了一些,好像在說小姐,還有八王爺?
小桃看到趙冷冷懾人的目光,便只好坦白,“小姐,狗娃問我,小姐是不是和八王爺吵架了?”
吵架?誰和他吵架了?吵架掉份,她可一句話都沒有說。
想着不能對一個孩子太兇,趙冷冷緩了緩心裏的不痛快,細聲細語地問:“狗娃,告訴姐姐,你怎麼會覺得姐姐和八王爺在吵架?”
狗娃看了一眼小桃,見她點了頭,他纔敢說話,“昨天晚上,我在門外聽到八王爺和郡主還有十九王爺說,只要小姐你點頭,他隨時都會娶你,還不許他們再爲難你,尤其是郡主,八王爺的態度很堅決。”
只要自己點頭,他隨時都可以娶自己?
趙冷冷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臉上,爲了保住顏面,她故作鎮定地捋了捋頭髮,“八王爺昨天在郡主府待了那麼久,就只說了這些?就沒做些別的?”
狗娃搖頭,道:“八王爺還考了十九王爺功課,我在一邊伺候着,他們兩人子時才歇下,我還聽郡主府的下人說,從前這個時候,八王爺會在郡主府待好幾天,可是今年卻只能待一晚,今天就要回天機營,連除夕都不和他們一起過。”
原來是和戰十九睡的,趙冷冷覺得自己也是夠了,居然會以爲戰雲麒和安淺有什麼。
她不着痕跡地掀開簾子,本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跟上來,可真的看到他的臉,她又做賊心虛地立馬放下了簾子。
馬車突然停下,戰雲麒掀開了簾子,對小柳道:“把你們家小姐扶下來。”
小柳會意,立馬照辦。
趙冷冷也沒有反抗,有臺階不下,那就是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