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吟的尾翼軍隊本就和大本營失去了聯絡多日,他清理完分散的敵軍,正好趕在這兩日回城。
因爲心裏有所牽掛,所以日夜行軍,半夜裏抵達城郊,一看城池中火光沖天,隔着幾里路都還能聽見城中隱隱的殺喊聲,將士們頓知有敵軍襲城,於是立刻整軍殺了進去。
翟將軍率皇室軍正猛攻後方守糧草的將士們,眼看就要突破,怎想自己的後方突然又有軍隊殺了上來。
死守的將士們見狀十分激昂,浴血奮戰,皇室軍有些慌亂,首將翟將軍本想將城中糧草都掠過來,可眼下對方援軍已達形勢對自己不利,已經沒有辦法再殺光城中將士搶掠全部糧草了,於是翟將軍當機立斷,命己方將士投擲火把,將後方糧草全部燒光。
進城的將士們直奔糧草營地,兩軍交戰,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將士們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看見到處都是守城將士們的屍體,不由憤慨至極,殺敵時皆是英勇難當。
樓千吟進城以後得知姜寐幫忙轉移傷兵和糧草去了,兩軍交戰以後他做爲首將定下作戰策略,命自己的副將率軍全力迎戰。
皇室軍方寸大亂,勝敗已成定局。
後方糧草營燃起了熊熊大火已無力挽救,樓千吟帶着側翼便迅速往姜寐轉移傷兵和糧草的方向尋去。
當他終於找到姜寐時,便看見她正受人欺負的那一幕。
他不敢想,如若他再晚來一步,會造成怎樣無法挽回的結果。
姜寐哭也哭得安靜,只是瑟縮着靠着他的肩膀,他肩上一片溫熱濡溼。
樓千吟心疼極了,用力將她揉進懷裏。
樓千吟垂着眉眼,這纔看見她被錯開的手腕骨處腫得老高。
他一邊緊緊抱着她,一邊手裏輕輕托起她的手腕,下一刻便十分利落地將她腕骨歸正。
儘管很疼,她也咬着脣齒沒吭聲,只是呼吸急促了幾下,在他衣襟間喘息。
士兵們處理了現場,還有各處亂竄、燒殺擄掠的匪徒,全部都被士兵們追圍起來,帶到了這裏來。
樓千吟的親兵走過來,不敢太過靠近,只在兩丈開外,目不斜視,請示道:“家主,那些賊人如何處置?”
樓千吟和姜寐處在板車罩着的陰影中,他不緊不慢地將姜寐身上的衣袍給她攏好裹緊,低哄着她道:“別怕,就在這等我。”
姜寐從他衣襟間緩緩擡起頭來,惶恐地緊緊抓着他袖角。往日流光霞彩的雙眼紅腫不堪,他輕撫她眼角,又道:“我不走遠,你看得見我。”
姜寐這才慢慢地鬆了手。
樓千吟親了親她的額頭,擔心她害怕,再道:“我離你不出十步,就在旁邊有光的地方。”
姜寐老實地點點頭。
他安撫好她,方纔起身,從板車後面的陰影裏走出來,他看向那夥賊匪時,面上就又變了一副鬼神勿近的神情。
原本幾百人的賊匪隊伍,已經消磨得只剩下幾十人。
先前在城裏四處燒殺的時候十分瘋狂起勁,眼下全部被將士們圍截起來,那囂張的氣焰滅去一大半。
隨後又有親隨兵將匆匆來報,向樓千吟稟道:“糧草營戰事已經結束,共俘虜敵方八百餘人,該如何處置,請景安侯示下。”
所有人都沉默,等着樓千吟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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