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一愣。
“你可別忘了，王老大那邊，還時不時使人過來，探一探玉孃的口風呢。”
王老大對玉孃的心，也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津津樂道的八卦消息，經久不衰。
“他不是剛剛纔大擺宴席，慶賀得了第八個兒子麼？”
蘇南皺眉。
“男人嘛。”
老爺子一副通透的神情。
蘇南臉一黑，似乎想到了什麼，咬了咬牙，還要說什麼，老爺子似乎也覺得這個話題不太適合與他說，便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
“玉娘這邊，還要考慮蘇顏那丫頭。”
老爺子拈着頜下的鬍鬚道。
蘇南心裏一動，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卻又轉了個話題，“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你是說，讓我和蘇顏成親的事？”
“怎麼，你不樂意。”
“也不是，只是她那個人，不像是會嫁人的樣子。”
老爺子一瞪眼，“你都沒試過，怎麼就知道她不想嫁人？”
“我這不是擔心，要把話挑明瞭，成了還好，要是不成，萬一……”
“沒有萬一，這事，你必須得給我弄成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身邊圍着的那些個貨色，好看倒是好看，可你覺得，能娶進家來嗎？”
蘇南黑了臉。
“我身邊的人再多，那我也沒有對她們假以辭色啊！”
老爺子有些語塞，這倒是真的，蘇南這兩年還真是潔身自好，沒弄什麼花邊新聞出來。
“再說了，要論好看，也比不上蘇顏吧，等她過兩年長開了，還不知長多好看呢。”
說到這裏，蘇南的臉色倒是和緩了許多。
蘇老爺子莫名就開懷起來。
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眼光不是一般的好！
那些人還背地裏議論，說他不近女色，肯定有什麼問題，要不然血氣方剛的怎麼能忍得住。
他們懂個屁，蘇家的人，哪是能隨便將就的嗎？
“那你也不能大意，蘇丫頭現在年歲尚小，但老夫可是聽聞，已經有不少開始惦記上她了，你總不會白白錯過她吧？你還能再找到第二個像她這樣有能力的人？”
蘇南見老爺子忽然心情大好，心裏還在納悶，接着就聽到老爺子的話，不由臉更黑了。
“這事以後再說吧，秦山他們的事還沒處置好呢！”
蘇老爺子揮揮手，不在意地說道：
“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呢，孫立那小子說得也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
蘇南黑着臉出去了，他還是別留在這裏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老爺子又逮到什麼事來訓他了。
“怎麼，那兩人打起來了？”
蘇南來找蘇顏商量，洛長風一臉八卦地問道。
“……”
蘇南不想說話，這一個個的就愛看熱鬧！
玉娘帶着桂枝在做飯，婉兒不見人，估計還在訓練營。
“你說，這事怎麼辦？”
蘇南上樓找到蘇顏。
蘇顏正盤腿坐着，似乎在練習呼吸吐納。
“順其自然唄。”
“都打起來了，你還讓他們順其自然？”
“要不然你怎麼辦？”
蘇南語塞。
他要知道怎麼辦，還來找人？
“不知道，還在面壁思過呢。”
蘇顏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只會直來直往？不會動動腦子想一想？”
蘇南被她說得有些懵。
“那我真不知道怎麼處理啊，以前都是人家兩情相悅，我就去主個婚什麼的，誰像這兩位，還打起架來了，簡直就是視軍紀如兒戲！”
蘇南越說越氣。
洛長風跟過來探聽消息，正好聽到這話，不由一樂。
“你笑什麼呀？等以後你看上哪家小姑娘的時候，就知道什麼滋味了！有你喫的苦頭！”
“得得得，您這是被老爺子訓了吧？那你也別拿撒氣呀！”
洛長風纔不喫這一套。
蘇南一噎，不說話了。
“被我說中了吧？我告訴你啊，解鈴還須繫鈴人！”
洛長風說完，揚長而去。
蘇南愣住了，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蘇顏，可後者已經閉上眼睛，像老僧入定一樣不言不語了。
他不由扭頭看向另一邊，正在忙碌的玉娘。
玉娘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熟悉她的人就會發覺，她手上的動作，要比平常凝滯了許多。
蘇南起身走了過去。
“玉娘。”
“蘇護衛？”
玉娘擡頭看着他，神情還是和往常一樣溫婉。
“今天在這邊喫飯吧，做了涮羊肉。”
“好啊。”
羊肉很美味，半點腥羶也沒有，可是這餐飯大家卻喫得有些沉默。
飯後，蘇南叫住要去收拾的玉娘。
“玉娘，聊一會兒吧？”
玉孃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點點頭，走過來，在石桌邊上坐了下來。
“孫立和秦山打了一架，我罰了他們。”
玉娘擡眼看着蘇南，目光沉靜。
蘇南有些愣怔，玉孃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能見見他們嗎？”
玉娘開口道。
蘇南更加呆滯了。
這節奏不對啊，不是應該由他來主導談話嗎？怎麼玉娘一上來就把控了節奏？
“當然。”
“那走吧。”
玉娘起身。
現在？
蘇南喫驚歸喫驚，起身和玉娘一起往回走。
“你先坐一下，我讓人把他們帶過來。”
老爺子喫過飯也不知上哪裏消食去了。
玉娘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安靜地等着。
蘇南看她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很快，孫立和秦山就來了。
秦山一看玉娘，臉色就變了。
孫立倒是大大咧咧，找了個位子自顧自坐了下來。
“讓你坐了嗎？”
蘇南淡淡說道。
孫立立馬就跳起來，在一旁站得筆直。
玉娘給兩人見了禮，遲疑了一下，就開口說道：
“我呢，是一個侍妾，以前的日子我不想再提了，到了這裏，我過得很舒心，是這輩子以來，過得最安樂的日子，以後，我還想繼續過這樣平靜的日子。”
她這話一出，秦山的臉色就變了。
蘇南和孫立的也覺察出不對勁來。
“婉兒也差不多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我想讓她找個靠得住的人，但是，我希望由她自己決定，她想嫁個什麼樣的人，不要像我一樣，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