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大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這是我有生以來聽到最好笑的一件事。”
“我也覺得好笑，不過沒關係啊，好笑不好笑不重要，好用就行了。”
王老大沉默了，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當然，你不信就算了。”
蘇顏這了這會兒，反倒是不着急了。
王老大明知道她這是拿話拖住自己，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那陳風那裏呢，誰是你的內應。”
“如果你今天不死，很快就知道，不過我想，你應該也活不到明天了，不如就告訴你吧，也算是認識這麼多年了，免得讓你死不瞑目。”
王老大重重哼了一聲，但沒有再說什麼。
“這麼說吧，陳風的幾個拜把子兄弟，早就恨不得廢了陳風了。”
“你的意思是，你把他們都給收賣了？”
王老大的聲音裏透着懷疑。
“當然不可能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王老大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你可別告訴我——”
他說不下去了。
“哈哈哈，是的，我是和陳風達成了合作，但是，他死也不會想到，我和他的合作，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爲什麼！”
王老大脫口問道。
“因爲，他以爲和我合作會讓他繼續掌管南山，但北山的人，可不會因爲他和我合作，就放過他，估計這會兒，他也早已經涼涼了。”
蘇顏的聲音透着一股冷酷。
王老大不由打了個冷噤，他沒有想到，向來喜歡收賣人心的蘇顏，也有這樣冷酷的一面。
“你還沒有告訴我，在南山，誰纔是你的內應？”
王老大的聲音更冷了。
“你猜？”
蘇顏忽然俏皮地說道，之前的漠然和冷靜，似乎與她毫無關係。
“哼！”
王老大重重哼了一句，無論蘇顏說的是真還是假的，他也不會再浪費時間和她周旋了。
就算自己的手下，超過一半被收賣了，現如今，還是得立即與手下兄弟們會合，要不然，自己還真得交待在這裏了。
他心念甫動，剛要調轉方向，從蘇顏的左側搶出一條路出去，就聽見幾聲細微之聲傳來。
他暗道一聲不好，就往旁邊一閃。
可是他的身形卻比預想中慢了許多，左腿和側腰處，似乎被什麼叮了一下。
“你還用暗器？”
王老大這會是真鬱悶了。
蘇顏從沒有在人面前用過暗器，也不知道這些飛刀暗器什麼的，是誰幫她製作的，還是她自己搗鼓出來的。
“我以爲你會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蘇顏說話的聲音帶着愉悅。
王老大的心一沉。
難道她真的抹了毒？
要不然，爲什麼自己的動作會突然變慢了呢？
“爲什麼每一次我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呢？”
王老大沒有再出聲了，他默默把腰腿處的鐵片挖了出來，雖然血流不止，但萬一這些暗器上也淬了毒了呢。
失血和備受打擊，讓他頭有些發暈，也可能是蘇顏所說的毒發。
王老大的心裏發沉，但他向來是個狠人，在如此不利的情景之下，他依然不肯放棄。
蘇顏慢慢舉步前行。
每一步她都走得極穩，玉娘納的千層紙布鞋，踩在草葉枝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無端讓人心頭髮緊。
遠處的鬧嚷聲時起時落，更顯得這片荒草地的寂靜。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安插在陳風身邊的，不就是姓趙那個反骨仔麼？”
王老大的聲音驀地響起，讓蘇顏的心顫了一顫。
蘇顏默不作聲，回望了一下洛長風離開的方向，那裏只有隱隱的火光閃動。
王老大沒有得到她的迴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看來你確實是在刀上抹了毒，爲了拖到我毒發，不惜把這些最私密的內情都說出來，迷惑我。”
他的聲音中帶了一股詭祕的色彩，蘇顏皺了皺眉，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
“在這個地界上，你是少數讓我另眼相看的人之一，我一直想和你聯手，可惜了。”
王老大不知在可惜什麼，但蘇顏的心裏猛然拉響了警報，事情太不對勁了！
她來不及細細思索，完全是一種下意識地反應，身體一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往左側一轉，順勢就彈跳了出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自她先前站立位置的前方撲過來，堪堪與她的身體擦身而過。
蘇顏身體落在左前方，低伏在地上，單膝跪地，目光一掃，前面不遠處，一個黑影一動不動，看身形就是王老大，那麼襲擊她的是？
蘇顏閃身之時，雖然沒有看實，但也瞄到了，是一個貓科類動物。
果然，她扭頭回望，那撲了個空的黑影已經調轉身子過來，隱約能看到它身上的一些斑點，居然是一隻花豹！
“嘖嘖嘖！真是可惜，居然被你給躲過去了！”
王老大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剛剛響起來，蘇顏的身體卻又是一動，再一次躍向左邊。
與此同時，那頭花豹也朝着蘇顏撲來。
我去！
這頭花豹是經過了訓練的！
這個認知讓蘇顏的心裏更加發沉了！
蘇顏還是沒有對王老大放鬆警惕，但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完全明白這是對方想要干擾自己心智的做法。
花豹自然撲了個空，蘇顏不等它下一次攻勢，忽然往右前方躍去。
王老大嘴裏出言干擾蘇顏，一邊正要挪個位置，好讓自己更安全一點，忽然見蘇顏躲閃的方向換了一邊，不由大驚。
這死丫頭，居然往自己方向來了？
好嘛，她這是打算破釜沉舟，打算與自己兩敗俱傷麼！
老子不陪你玩了！
王老大手腳發軟頭髮沉，但他強撐着弓起身體，打算轉身逃離。
此時，那頭花豹已經逼近蘇顏，只一躍間，就有可能撲倒她！
蘇顏卻像全然忘記了身後的危險，看清王老大所處的位置，忽然一翻手腕，把手中把持的唐刀，反手掉了過來，居然用盡力量將它擲了出去！
此時，花豹已經躍起，撲向蘇顏。
“呃！”
“吼！”
“蘇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