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雲帆已然和墨者纏鬥在了一起,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蘇顏心裏一股戾氣突然躥起,她強壓住內心的焦躁,猛然暴起。
“咻——”只見她手中的武器已經由刀換成了一支巨大的火銃,正朝着黑衣人羣發射着團團流星一般的火球。
那些火球比起法師發出的火球更白更亮,近乎太陽一般耀目,顯見溫度極高,非普通火焰能達到的極高溫。
有黑衣人躲閃不及,沾到火球,幾乎是一瞬就被點燃了全身,傾刻之間就化爲了灰燼。
餘下黑衣人個個心驚。
這東西是火球還是球形閃電?這都燒成了灰,還能復活嗎?
答案好像是不能,至少,被燒死的黑衣人再也沒有復活過來。
也不知是因爲被火焰燒死的痛苦極大,使得黑衣人現實中的肉身遭受了巨大的創傷,還是其它什麼原因。
而蘇顏顧不得理會這些,只要她的攻擊有效就好,至少能讓黑衣人的數量降低就行。
然而,墨者卻容不得她使出這一招,洛雲帆的實力並不足以拖住他。
幾波凌厲的攻勢,接連衝着洛雲帆而去,將他逼得節節後退,墨者一個晃身就挪到了蘇顏的面前。
“給我死!”
墨者周身突然爆起一圈黑紅色的火焰,看似軟綿無力,卻讓蘇顏渾身寒毛倒豎,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襲上了心頭!
“轟!”
天崩地裂般的衝擊波,直接摧毀了方圓二三十米範圍內的人和物,那些被波及到的黑衣人已經灰飛煙滅,地面上的石子都已成齏粉。
變成了一片焦土的地面上,只有蘇顏和墨者兩人相對而立。
蘇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前面,墨者的強大攻擊襲來的時候,她儘自己全力,使出了自己所有的防禦手段,但很明顯,並不能護住自己。
而她沒有身死的原因,是最後一刻,洛雲帆飛身過來,以他的防禦和身體,給她又加了一層“護甲”。
有微風不知從哪裏輕輕刮過,洛雲帆消失的地方,一道煙塵緩緩飄散。
“你之前說,他的身體會受到傷害?”
蘇顏的聲音又幹又澀。
墨者不語,他似乎也爲眼前的一幕受到了些許的震撼。
“是不是?”
蘇顏忽地提高了聲音。
墨者臉上掠過一股狠厲。
不料蘇顏動了,只見一道寒光在墨者的眼前一閃,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又一涼,熟悉的感覺又再一次出現在他身上。
“是!他會變成植物人,還會死!”
去他大爺的!
墨者沒想到,自己孤注一擲使出來的看家本領,居然讓蘇顏全身而退,要不是用盡了所有的能量,使出這記殺招,至於讓自己一時之間陷入羸弱的狀態,蘇顏的這勞什子的什麼割喉能得手嗎?
吼出了這一句話,墨者不甘心地轟然倒地,去死吧,洛雲帆!
墨者在這一刻,恨毒了洛雲帆!他一定會讓這傢伙生不如死的!
蘇顏看着墨者倒下,消失,再也沒有現身,她木呆呆地使用了一個回城卷軸,木然地回了城,找了家客棧,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仰身倒在牀榻上,閉眼進入了沉睡中。
“林工?”
林予賢顫顫巍巍地擡起手來,正要進行操作,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將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咬了咬牙,他帶着不滿看向一旁的助手謝瑩,剛剛正是她出聲,叫住了自己。
謝瑩盯着他,說道:
“林工,你剛纔的操作已經違反了規範!”
林予賢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爲什麼要針對蘇顏?明明她是我們最重要的研究對象,還是說,在蘇顏身上,有我不知道的祕密?”
謝瑩的聲音帶了一股凌厲,這讓林予賢有了一絲狼狽。
“當然,如果只是因爲林工的個人情緒,我希望這不會影響到實驗的結果。”
謝瑩的語氣裏多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你懂什麼?
林予賢陰沉下臉,終究沒有把心裏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剛剛的操作,會讓蘇顏在遊戲裏的人物極其不適,甚至有可能受到重大的傷害,林工,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是爲了讓蘇顏早點淘汰,好和她確認,她到底有沒有對你妹妹動手,是不是?”
謝瑩的步步緊逼。
林予賢擰起了眉頭,“你不是已經成功制止了我嗎?我什麼也沒來得及做,而且,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對被試者不利?”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廢話。
謝瑩皺了皺眉,一股無力感襲來。
她說了那麼多,就是爲了引林予賢多反駁幾句,可是他,卻好像早已經洞悉了自己的打算,根本不上當。
謝瑩沒有繼續說下去,開始操作起蘇顏所在遊戲艙門窗邊的儀器起來。
“奇怪,蘇顏的攝像頭居然打不開?有更高的權限鎖定?”
林予賢的眼皮微不可察跳動了一下,伸手過去,接連操作了幾下。
“自然打不開,她這會兒在城裏客棧中。”
爲了玩家的隱私,在客棧和庇護所這類的場所裏,玩家的資料是不可以查看的。就算是林予賢他們也無權限查看和紀錄。
謝瑩卻目光微閃,不對,她之前查看的時候,蘇顏並沒有回城,還在野外,按理來說,是可以查看到遊戲人物的。
林予賢在隱瞞什麼?
謝瑩正要說話,繼續套問林予賢,忽然聽到有廣播在呼叫林予賢。
“是誰找我?”
林予賢接通了通訊。
“一個自稱段亦白的男人。”
林予賢一頓,說道:
“我很快就來。”
他看了一眼謝瑩,“你繼續守在這裏。”
謝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林予賢和蘇顏之間,完全不像研究者和被研究者的關係,她纔不會輕易離開,好讓林予賢動什麼手腳。
“林工,一切操作,都有記錄的。”
林予賢離開的身影,在聽到謝瑩說的話之後,停了下來,他卻沒有回頭,又繼續舉步向外走去。